南蓓问过南熹,你谈那么多恋爱,就没有一个走心的吗?
南熹哈哈大笑,仿佛听了个顶好笑的大笑话。当时,她脑子里浮现出两个场景,一个是她为感情痛哭流涕的脑抽画面,一个是她一边哭一边抽离出情绪赶紧发消息钓下一个,生怕空窗期这种人间惨剧发生的抢救画面。
为此她去看过心理治疗师。
治疗师非常专业,一步步挖到她高中隐秘的暗恋感情,再由这段感情挖至从小父亲缺失,说她有daddy issue,最后一路下行,挖至她的口口。
进进出出,来回试探,誓要将她挖渠般掏空。
那啥时,她骂他没有职业道德,客户都睡,不要脸。当然,咒骂间配合着乔张做致的语调,手指配合地挑逗。
他缓缓低头,附至耳侧,调笑地说,我就是在治疗你。
南熹故作疑惑,“这东西治什么?治我的妇科病吗?”
治疗师说,治你的爱无能。
呸。
先治治你那过低的职业素养吧。
南熹上头快,下头也快。一旦能在一个人身上找出点茬来,男女之间的那点感觉便迅速消失,这个人在她这里只有一次性“性”价值。
这方面,柯奥维持得很好。发完讯息,他没有追问扣分申诉得如何,也没有传来表情包联络感情。这事儿办得就像老同学低三下四请求帮忙,公职白手套随手回条消息,打破人民群众信息差。
相当利索。
南熹驾照分扣得差不多。才七月,九分没了。按理,这种事找身边人随便帮忙代扣就行。如若再懒一点,交给姐姐助理处理,劳不得她二小姐操半点心。
在没有山穷水尽上不了路之前,南熹一般能拖则拖,是个终极P人。
此刻,热浪打腿边滚过,烧得小腿的汗毛生出股子焦味。
柯奥坐在交警大队外头的红色水泵上,迟疑地拒绝手边的烟:“我不抽烟。”
“骗人。”高中时候,南熹作为嚣张艺术生,无视校园纪律,流窜磕烟,无所畏惧。有几回,她在“抽烟角”碰到闷不吭声的好学生柯奥。这人抽烟总盯着墙角,放空失神,一双眼睛忧郁得叫人发昏。她几度沦陷,他却全然不知。
想想都刺激。好贱。
要论犯贱还得趁年轻不懂事,暗恋这种行为艺术,过了二十岁大寿就不好搞了。
南熹撩起额前碎发,倾慕不再蛰伏。待火舌舔上烟丝,她就着一点猩红,吸了个满肺的高//潮。
她放开胆子,用眼神将他剥光那啥了好几回,在记忆滩涂的教学楼里,阳光倾洒的琴房里,没精打采的升旗仪式操场上,她一遍遍被他温润的表情压在身下,水漫金山。
思及此处,南熹嘴角一撇,忽然想笑。由于高中时期那啥实践不足,她甚至都没幻想过他衣服下是什么身材。做起春梦,脑子里只有他一张禁欲的脸起起伏伏。
柯奥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慢热,好几颗汗珠滚落下来,才迟疑地对上她火辣的目光:“这么看我……干嘛?”
友好的官方笑容逐渐尴尬。
“我记得,你以前抽的。”南熹眼波流转,又恢复成正色模样。
柯奥的注意力从她银色款的jimmy choo高跟鞋上挪开,一路上行,被南熹眼里的天罗地网兜捕正着。
他呼吸一紧:“是吗,我忘了。”
待南熹摇曳身姿坐进跑车,柯奥的神也没缓过来。他一步步挪回所里,吹了会空调,等晚高峰出去执勤。
左手边同事一声吆喝:“高温补贴今天下来了!”
柯奥等了几秒,工资短信也到了。加上高温补贴,这个月刚过一万。他点开计算器,漫不经心点了点,做了趟无用功。这点钱距离学区首付差太远了。
他双手抱头,长腿一蹬,麻木地在转椅上晃圈儿。
南熹的项链很精致,一对珍珠耳环衬得皮肤莹润光泽,十分好看。他记得温澜也有一对漂亮的锁骨,可惜了,她不怎么戴项链。等会值完勤顺道儿去商场看一下,有没有价格合适的。
*****
晚高峰的车流堵成一条赤红的灯带。
温澜站了两站路,等到一个位置,好不容易坐下,手机上来了群消息。主管提醒各位新职员明天进行消防演习,演习成绩纳入考核,请各位新员工认真对待。
公车上,她借着窗外未尽的天光,粗览下午拿到的消防手册。另一个新员工群里,有人发了几个链接,是经济周刊上个月的电子刊,主角是陆岁宁。几个人趁机许愿,表示想分配到总裁办,听说那里刚走了一个行政助理。接着新同事打消积极性,说,总裁办的人都是内部升上去的,哪里会用新人。
群里,一帮社交积极分子开始盖楼。
温澜切出对话,点开置顶头像,是进击的巨人里的角色:【好累啊老公。】
柯奥回得很快:【结束了吗?我在公交站台等你。】
【还有一站。】
同样陷落在晚高峰里的,还有日理万机的陆岁宁。
劳斯莱斯幻影的优势只在白天显现,到了高峰时分,不能飞的劣势让它还不如一辆山地自行车。至少后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