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日子过得极快,一晃眼,崔嫣然便已连番去了工坊四五趟。
刺绣廊坊的张大娘对她赞不绝口,每回她勾勒的刺绣花样皆是上上佳品,次次都有独特的针脚变化,连带同在刺绣廊坊的绣娘们大开眼界,在刺绣技艺上皆有助益。
张大娘笑着送她到工坊大门:“上回见着了锦绣阁的东家,他还拉着我,盼着我给几个你勾勒的刺绣好样呢,你是不知道而已,京中的贵人们纷纷开始打听你。”
崔嫣然:“还有这事?”
“还不是你前两回的刺绣花样被江大人带入宫中,得宫中的贵人赞誉,还连夜让宫里的绣阁娘子们依样裁制衣裳,听说连皇后也是头一个穿上,在上回的宫中盛宴中大放异彩,参加宫宴的官家贵人也纷纷效仿,要我说,你的好日子来啦。”
好日子?
旁人不知她这一头半个月里,为了这些刺绣好样耗费心思的目的。
虽说她现今已经进入了绣坊官署,可在绣坊官署里这些时日,并没有遇见过江临,可以说从不曾遇见。
佛家讲究缘法,要耐心等待,可她的心已经是十分的迫切了。
既然没有碰见的机会,那就自己创造机会。
不能遇见江临而已,可江临还有夫人。
自打上两回见到的江夫人,既然同是女子,那就有可能会喜欢美轮美奂的衣裳,那她只要在刺绣方面多花心思,让旁人留意到,自然会有人把机会递到自己的手上。
她自小就在父亲的亲自教导下,不仅善于蜀绣,其他不同的阵法刺绣也擅长。
而张大娘的这番话,就告诉她前些时间的功夫并没有白费,如今要做的就是精心等候鱼儿上钩了。
不多时,崔嫣然与张大娘告别。
出官署工坊的时候,春日骄阳艳艳,街道路旁的柳枝抽枝条,洒落斑驳春光。
崔嫣然正往外走,却不想恰巧遇上了大半个月不见的季闻礼。
他骑着高头大马,打街道的尽头处来。
街上人头涌动,吵吵嚷嚷,他竟然头一眼就看到了正从官署工坊里走出来的崔嫣然。
快马加鞭上前:“许久不见,貌似又清减了些,莫不是刺绣廊坊的张大娘要求多多,令你劳累了?”
崔嫣然:“并没有,只不过近来在思索着刺绣花样,较为费神些罢了。”
一旁帮着拿料子的竹苓慌神的左顾右盼,上回被裴知瑾知晓夫人见过季闻礼,还颇为不满,若是这次再被发现,她这个月的月钱恐怕又得扣了,不免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竹苓的变化当然没有逃离季闻礼的双眼。
崔嫣然极少夸赞男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刚回归侯府不久的季闻礼世子,的确是越发的俊朗。
不过,她也深知现今身份不一样,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过于熟悉的闲谈,加上她也要忙于手上的功夫,闲谈两句便离去了。
娇柔的身姿很快又再次走进了吵嚷的街道人群当中。
季闻礼:“上两日不是说府里要办暮春诗会吗?帮我递句话过去,若是能加邀请京中的贵人夫人小姐参加的话,那么我会抽空赴宴的。”
侍从听后,顺从的领命。
他的目光依然看向远处的几乎被人群遮挡的人影,知道她现今身份的不便,那就再寻个合适的地方好好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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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将近,裴府里夕阳洒落满院。
凛卫前来回禀差事。
书桌一侧的裴知瑾并没有出声,安静的听着他的回禀。
他知道,无其他突发事件的时候,裴知瑾一贯都是安静的听完,不会出声打断的,一直到他回禀完,裴知瑾依旧是安静在听。
可这一回,末了,他有些迟疑的试探提了一句:“方才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官署工坊那条街道,远远的看到了夫人与季世子相谈甚欢。”
一直在听着的裴知瑾手上略微顿了顿,抬眼,不痛不痒地嗯了声。
凛卫见状松了口气。
果然,自家的主子也并非那些食古不化的人,不过是与曾经相熟的人说上两句罢了。
待他得令离开书房的时候,寻到焦虑不安的竹苓。
字字清晰说道:“咱们的主子可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哪用得着这般担心焦虑呢。”
竹苓狐疑有些不敢相信,但她又不能就着这事去询问,再三说:“你不是骗着安慰我吧,莫不要到时候又被以侍候不上心扣了我的月钱。”
凛卫直视她,信心满满笑道:“若当真被扣了月钱,我这边补回给你。”
待到了晚间用膳的时候,裴知瑾才见着崔嫣然。
他近来事情较为繁忙,未免扰了崔嫣然的夜里休息,他已经多日宿在了书房。
崔嫣然着了身浅蓝色暗纹梨花蜀绣短儒上衣,银色丝线绕花纹白长裙,略微清减的脸颊,妆容清淡,却更显楚楚动人,她的发间的发饰略少,仅仅簪了一只梨花步摇,行走间摇曳生姿,尽显娇柔女子的魅力。
他向来是知晓崔嫣然生的是极美的,楚楚动人,让人望之便易心生好感。
不一会儿,竹苓已经领着人逐一把饭菜摆放妥当。
若不是特别情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