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咽下口中的食物,好笑道,“那父女有没有呢?” 厂里最近忙的很,为了迎接可能迎来的那笔大订单,程月这几天一直拖着她一只瘸腿,不停的往返生产车间和办公室。 麻利的吃完饭,她心事重重的回了办公室。 本想等厂里渡过这一段时间再去处理贷款的事,可是程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日历表。新一批的陈醋快出坛,而银行的贷款办下来也要差不多要半个月,自己还要预先留好准备申请材料的时间,算一算,现在起身去省城,时间差不多。 她按开通讯录, “喂,小怡,要不咱们今晚就去吃你说的那家烤肉吧。” 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醋厂也刚下班,现在恰是出门的好时间。小怡领着几人来了这家刚开的户外烧烤店。 烧烤店的面积很大,不过与其说这是烧烤店,不如说是修筑在草地上的野营地。往里走,每隔一段距离都搭有一个小的露营棚,棚内摆放着齐全的烧烤器具。程月一行人顺着小道往里,找到一片寂静的地儿坐了下来。 任元凯兴奋拿出手机拍照, “我的好姐姐,怎么突然要请我们吃饭。” 冉怡放下挎包,“请你吃饭还问为什么,闭嘴好好吃就行了。” 程月看了眼远处帐棚里的料理台, “这里是自助吗。” 冉怡:“嗯,我们先去拿肉吧,这里的食材都很新鲜。” 冉怡和一群男生去拿肉,程月则独自走到屋内的大冰柜旁。四五个冰柜整齐的摆放在墙边,程月一一拉开查看, “酒还不少嘛。” 她抱出一箱乌苏,一箱燕京厚道。 陆奕良就这么坐在二楼,看着她吃力的往回走。 转身,他拿起一瓶啤酒,撬开瓶盖,对着嘴灌了一口。随后他眼神追寻着程月,自言自语, “这么能喝。” 程月搬回两箱啤酒,在座众人皆是叫苦不迭:“月姐,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这大晚上的就灌乌苏,明天不想干了?” 程月拉开一瓶,“跟老板喝酒还怕迟到,今天谁把我灌醉,谁明天就不用上班。”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沸腾了起来,帐子里一时气氛火热。陆奕良则坐在阳台,抽着烟看他们狂欢。 从他这个位置俯视,刚好能看见程月的侧脸。他戴上眼镜,仔细的往下瞧去。 顶光打下,程月白皙的脸颊已经泛起红晕,她笑得坦荡,仿佛刚才说大话的那个不是她。 旁边人推推他,“陆哥,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陆奕良没理他,放下酒瓶,他沾满冰水的手,不自觉的裤子上摩擦了一下。 “你怎么也跑到这来了。” 旁边人拿起一串沾满辣椒面的牛肉坨坨,“我是为了你来的。” 陆奕良抬脚踢他,他忙往旁边一侧身, “说真的陆哥,你走了以后兄弟们都很想你,专门派我来慰问你一下。” 陆奕良抬脚又想朝他踢去 , “唉唉唉。”他慌忙站起身,“你可别用你那健硕的大腿踢我,我怕截肢。” 陆奕良漆黑的瞳孔牢牢锁定他。 李盎凑近他,小声同他耳语, “跟你说吧,省里决定打造西部旅游区。” “你是说地越镇?” “地越镇只是其中的一环,整个通往西部的这条道,都要发展。” “红头文件下来了?” 对面人摇摇头,“内部消息。” 陆奕良慢慢把玩着从白天就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低下头沉思片刻。 随后他微微抬头,手指轻轻的摸索着下巴上的胡渣,侧过脸,他目光幽深的盯着下方欢闹在一起的人群。 程月很久没像今晚这样放肆过了,迷离的灯光,不限量的酒水,可以嘻哈打闹的朋友。 她拿起一瓶乌苏,小口品酌。 自从回了镇,自己好像就与以往的生活做了切割,明明科技这么发达,却总是感觉自己与世隔绝。接手厂子以后,金钱,人际关系对她来说就像是永远跨不过去的那两座山。 母亲和她生分,男友同她分手,就连最讨厌的亲戚也断了和她的往来,她好像瞬间成了全世界的公敌。 程月无奈的笑笑。 俯身,埋眼,她盯着脚上那双三年没换新过的帆布鞋。鞋子刷的很干净,只是发黄的鞋头,生锈的鞋孔仍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