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婳摇摇头,倒没觉得什么。“挺好的,干干净净的,又宽敞。”
她只是随口一说。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傅秉致忽而想到了什么,蹙眉凝望着她,“那时候……你是不是,住的还不如这里?”
“嗯?”
盛子婳怔了下,那时候?
他问的,是费城贫民窟吧。
“是。”
她点点头,“那边全是木质房子,我一个人住,房间很小……窗子也很小。”
“……”傅秉致薄唇微张,如鲠在喉。
开口沙哑的厉害,“坐了这么久的车,累了吧?先休息会儿吧。”
“不着急。”盛子婳却是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等消息就好。”傅秉致解释道:“容峥和警方的人,已经去查了。”
“我们也去吧……”盛子婳犹豫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今晚太晚了。”
傅秉致皱眉摇头,“山里路不好走,况且,我们也需要交替着休息,容峥他们今晚,明天白天再换我们。”
“哦,好。”
盛子婳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
“晚上想吃什么?”
傅秉致道,“带来的保镖,怕是不大会做饭,我给你做。”
“都可以。”
这几天,他们都没什么胃口。
“填饱肚子就行。”盛子婳摸了摸脖子,“这里有热水吗?”
“没有热水器。”
傅秉致摇了摇头,刚才他问过容峥了。
“我去给你烧水,多烧点。”
“我自己烧就行。”盛子婳没好意思,挽起了袖子,“我做的来的。”
“用不着你!”
傅秉致握住她的手腕,皱眉摇头,“有我在,你就让我来吧。”
知道她能吃苦,也吃了太多苦!
但现在,她不需要再吃苦了。
何况,他又还能照顾她多久呢?
“一起吧。”
盛子婳索性道,“找点事做也好。”
她一个人待着,控制不住会胡思乱想……
那样的话,怕在找到君君之前,她就先撑不住了。
……
两个人一同下楼,忙碌着,吃过东西,容峥他们还没回来。
傅秉致把子婳送回了房,又拿来了药和水。
递给子婳,“半颗,吃了药,睡会儿吧,等容峥回来,说不定就没时间了。”
“好。”
盛子婳点点头,接过药,用水送服了。
傅秉致放心了,端着东西走到了门边,准备出去了。
“二哥。”
盛子婳叫住了他。
“嗯?”傅秉致回头,看着她,“要什么?”
盛子婳一张嘴,“你……”
“!”傅秉致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脱口道:“我……?”
子婳的意思是,要他?
“??”
盛子婳一愣,皱着眉直摆手,“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想问问你,你住在哪儿?”
这地方实在荒凉的很,两户之间,都隔着段不短的距离,四面又都是山。
这会儿才八点多钟,但周围静悄悄的,和深夜没两样。
她其实是有点怕。
原来如此……
傅秉致自嘲的扯扯唇。
他这脑子,瞎想什么好事呢?
抬手指了指隔壁,“不用害怕,我就住在你隔壁。”
说着,又返身回来,走到床边,敲了敲床靠着的墙壁。“听听……是木板的。”
“嗯。”盛子婳听出来了。
“你一敲,我在隔壁,就能听见了。”
“哦……”
盛子婳立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你,也去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盛子婳关上房门,躺到了床上。
很快,药起效了,眼皮沉沉的往下垂。
忽而,她抬起手,敲了敲身侧的门板。咚咚,轻轻的两下。
“二哥?”
那边,随即回过来两声。
咚咚,敲在木板上。
傅秉致的声音响起,“我在。”
“哦……”盛子婳舒了口气,这次,她是真的放心了,“那我睡了。”
合眼时,在祈祷着,睁开眼,能听到君君的消息。
“睡吧。”
傅秉致的嗓音低低沉沉。
隔着块木板,侧着身躺着,面朝着子婳的房间,不禁想着……
要是,撤了这块板,他们不就等于是躺在一张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