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被憋死。
陈少一怔,眼睛顿时红透了。
他紧抿的唇哆嗦了下,眼泪最终没能捱住“噼啪”砸落,砸在手背一阵滚烫。
谢谢。
陈少擦了下眼角,决定事无巨细地讲述,“我昨天晚上接到父亲的电话让我回去。我父亲心脏不好,年纪大。听说他病了希望见我,我也没多想就回去了。然后……”
回去后,他去了老头子的卧室,刚与老头子说两句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就是暗杀现场了。
死者是继母。
陈少不理解,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精神疾病:“可,老管家和佣工都说是我做的,我没有任何记忆,我此前一度怀疑我有第二人格……”
否则,完全说不通。
“监控呢?”肖伊道。
陈少摇头:“我不知道,我对陈家的了解不多,自从我母亲走后,我便不怎么回家了……”
他之所有有严重的洁癖也是因为他父亲。母亲尸骨未寒之际,陈父就抱着个女人回到别墅,一脸狰狞的在大厅里……
那时他才上初中,没了母亲本就遭受重大打击,又见了父亲如此不堪一面,疯狂呕吐后患上了严重的洁癖。也因此,没多久他便住了校。
哪怕之后高中大学,他也一度在外居住。
肖伊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拍拍陈少的肩膀,给他一点力量:“你是无辜的,等我来接你,不会太久。”
陈少再一次红了眼眶,他哽咽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等着,等着好友来救他。
“嗯。我们还没完成约定呢,我还要介绍我九哥给你认识呢。他的洁癖更严重嗨呀。”肖伊摆摆手,准备离开审讯室,“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也相信制服工作者和国家。”
审讯室的门再度合闭,遮掩住了陈少的目光。
惶惑消散,陈少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走出审讯室,肖伊笑看小刘:“我想去看一下死者的尸体,可以吗?”
“需要申请,我去,你等一会儿。”小刘表示了欢迎。
小刘只用了五分钟,便快步跑回来,他对肖伊颔首:“走吧,我们去法医那边,正好他们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肖伊走在小刘身侧,刚踏入法医部,他便顿了一下,看了眼徘徊在不远处的几个灵魂。
这些是不敢进入局子,却不想离去的魂魄。
或者说……
可能是想要给自己报案的存在。
正想跟着进入楼,肖伊的脚步停了,径自转向一个方向:“陈少的继母叫张翠花?是不是嘴角和眼角分别有一颗痣。”
小刘一怔,顺着肖伊专注看着某处的目光望去,他只看到局子外的一片空地。
小刘:“…………”
小刘忽然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窜上脑门:“是!”
肖伊“嗯”了一声,走了过去,看向时而凶狠时而茫然的继母灵魂。
貔貅作为辟邪神兽,所过之处诸邪退散。
他大概离了十米左右,道:“你是张翠花吗?”
继母灵魂被呼唤了名字,身子一抖猛地精神了,她一双鲜红的血目眨了眨,茫然地四顾,最后看向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啊啊啊!鬼啊啊啊啊!”
再次抬头,张翠花看着如一轮旭日刺眼的肖伊,继母捂着双眼满地打滚,痛苦又凄厉地哀鸣,“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痛啊啊啊!”
肖伊:“…………”
默默后退了两步,肖伊真担心新灵魂会被直接烧死。
揉了揉耳朵,肖伊感慨她肺活量好。
可惜了。
肖伊等张翠花冷静了后,隔着十五米扬声道:“张翠花,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小刘暗搓搓站在他身后,别说制服者无畏,这玩意真没法。
张翠花愣了一下,又一次尖叫起来。
“我死了!我怎么会死!去死去死去死!我恨我恨我好恨!杀杀我要报仇!!”
肖伊:“…………”
眼看张翠花的叫声从惊恐到怨毒,浑身气势也逐渐煞戾,肖伊只得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向前一戳,如气球般膨胀的未蜕变厉鬼如戳破的皮球,没一会儿就干瘪了。
她惊惧地望着肖伊,犹如看怪物:“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你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能看到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你不会是天师?你你不要杀我,我是好鬼!我没杀过人,我真的不害人!”张翠花缩成一团儿,害怕的剧烈颤抖。
死状凄惨的张翠花扭曲了脸,丑的就……更有特色了。
肖伊:“…………”
他只说了一句话,感觉张翠花将一部戏都演完了的亚子,且还要继续演出续集。
眼见张翠花没完没了、反反复复地重复,肖伊搓搓额头。
有点头疼。
余光扫到疑神疑鬼的小刘,肖伊沉默两秒,觉得制服者作为知情者也需要了解死者的状况,心安理得地在小刘额头印了一下,给他开了个天眼。
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