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医师吓了一跳,纷纷围在屋前,生气地呵斥柏慎亘道:“郎君莫要拦住路,速速让开,耽误了救治时间便是害人啊!” “……” “停!”柏慎亘举起手臂,拦在身前,左右看了一眼围在屋前的医师们,无奈一笑:“非是某执意要拦,只是宋医师医人向来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他所医之人不可令其他医师再医,所以某此举乃是遵照宋医师之规矩,不得不拦。” 为首的老医师,虚眯着尽显疲态的眼睛,慢捋着白胡子,十分不屑道:“嗬,某行医数十年倒是第一次见着这般嚣张之医师,凭何他医了,旁人便医不得了!” 紧挨着老医师的中年医师甩袖附和道:“是了,世间便没有这般霸道之理,难不成这病只他一个人能医?” “若是这病只他一人能医呢?”一位个头稍矮些的年轻医师踮着脚侧身挤上前来,转身面向忿忿不平地医师们道:“诸位可听说过长安鬼医?” 此话一出,一众医师瞬间安静了下来。 “哼,”老医师侧仰着头道:“你提他作甚?他也配称为医师?” 年轻医师摇头道:“医人者,唤一声医师又何妨,他虽不擅医病,但在解毒这一道上可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柏慎亘,礼貌一笑:“郎君所说之宋医师可是鬼医宋省仁?” 柏慎亘倚着门边,撑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沉声道:“正是。” 年轻医师挺直背脊道:“郎君既有宋医师相助,那某便不献丑了,不过还望您能代某向他转达一句话。” 柏慎亘扶住他道:“小医师不必客气,有话说来便是,某定一字不差,代你转达。” “多谢,”年轻医师恭敬一拜,激动道:“烦请郎君代某转达,叶桐,于东市阿莫药肆恭候鬼医。” 柏慎亘点头道:“好,小医师尽管放心。” “咳咳,”叶桐低下头避开老医师投来的凌厉目光,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客气道:“麻烦诸位,让让路。” 中年医师若有所思地让开路,轻叹了声道:“若论解毒之术,某自是不如宋医师,罢了,某便不在此处碍眼了。” 话毕,他摇头离去,神色之中却满是不甘。 其他医师在思量一番后,自觉解毒之术不如宋省仁,也都相继离开,转眼间,屋前便只剩下老医师一人了。 “某见过他,”他比了比自己的长胡子道:“不如某胡子白。” 柏慎亘见他神情严肃地紧盯着自己,一副要较真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干笑两声道:“医师说笑了。” 老医师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某从不说笑。” “嗯,”柏慎亘尴尬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劳烦医师跑这一趟,此处暂且无事,您不若先回吧。” 不待老医师回答,他便对着风儿招手道:“风儿,替医师领路。” “是,”风儿立即起身上前。 “不必,”老医师右臂一抬,拦住风儿,摇了摇头道:“某不走。” 他转头瞥向风儿,厉声道:“你退下。” 风儿半悬着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缩着脖子,望着柏慎亘怯声道:“阿郎……” 柏慎亘摆了摆手,望了眼天,轻叹道:“医师何必如此执着?” “郎君又何必太守规矩?” 老医师走近了些道:“某既来治病又岂有不见病人便走之理。” 他再次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柏慎亘横拦的手臂前,至进无可进,他与他错身站着,颇有些咄咄逼人道:“郎君,让让路。” 柏慎亘只觉得脑袋更昏沉了些,瞧着身侧的老医师竟瞧出了好几个重影,他晃了晃脑袋,扶住老医师的肩膀道:“这屋内医师确实进不得。” “不过医师若是愿意,某这条命任凭医师拿去医,只是木娘于某实在重过性命,还望医师容某守了宋医师这规矩。” “郎君不信某?” 老医师一眼便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捏住他的手腕,冷着脸道:“某不会害她,某从不害人。” 柏慎亘倒在他的肩头,虚弱道:“某信,但某不敢不防。” “某知晓了,”老医师扶他在屋前坐下,见他双目紧闭,虚汗渐冒,冷哼了声道:“某可不守他这破规矩。” 紧接着他又捋了捋胡子,眸色沉重道:“不过,某愿意医你。” 他分别撑开他的左右眼皮,瞧了瞧,然后迅速拿出了一根银针,扎破了他的食指。 他挤出几滴黑血后,吩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