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止冷声道:“你急甚?” 柏慎亘瞥他一眼:“我怎么瞧着你比我还急?” 柳青莲轻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萧旖怜挽着她,对着柏慎亘严肃道:“今日,我带木娘回家,此后她便是我阿姊,你若是真心想娶她,便要照着规矩来。” 方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拉着柳青莲离开了。 “如此倒也好,只是……”柏慎亘搭着苏言止的肩膀,担忧道:“萧公当真会收木娘为义女吗?我该做些什么?” “会,”苏言止拍开他的手臂:“三书六礼,你一一照做了便是。” “是,是,是,”柏慎亘双手紧握,喜不自禁道:“从前我知她孤身一人,所以便想省了这些复杂事,如今她能从萧家出嫁,三书六礼,定然一步也不能少,大兄早盼我成家,如今也算了了他一桩遗愿,成家后我便也该去了了他最后一桩遗愿了。” 苏言止点头道:“成婚琐事交予隐冬即可。” “隐冬?”柏慎亘皱起眉头,蒙圈道:“可我从未听我大兄说起过此人啊?” 苏言止撩起袖边,露出右手腕处一捺似的微鼓伤疤,提醒道:“看见这条伤疤,你可想起来了?” “这,是他!”柏慎亘抚上左手腕处一撇似的微鼓伤疤,激动道:“竟是他,原来他还活着!” 苏言止放下袖边,意味深长道:“好人自不该绝。” 说完,他往后走,捡起断成两半的木簪,擦拭干净,拼凑起来,这是一只无义草形状的木簪,不常见,但他似乎这几日方在哪里见过。 柏慎亘从他手中拽走后半截的木簪:“赤箭?这簪尾削得如此锋利,倒真像是一支箭。” 苏言止将前半截木簪递到他面前,问道:“你在平康坊中,可见过此花?” 柏慎亘将后半截木簪还给他,茫然道:“未曾见过,如今花期还未到,如何见得。” “不,”苏言止举着木簪,左右徘徊着,冥思苦想道:“不是真花,是状如此花之物,我一定在平康坊见过,不过我一时想不起究竟是在何处,好像是在柳笙笙之院落,也好像是在柳青莲之院落……” 柏慎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意道:“去看看?” “走!” 两人悄悄翻进柳笙笙的院落,此处凡是与柳笙笙有关的物件都已被人清了出去,柏慎亘做贼心虚般靠着苏言止的耳朵悄声道:“此处空空如也,瞧着有些阴森啊。” 苏言止将他往后推了推,站在案发那日所站的地方,环顾着四周,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在眼神落在墙边时,婢女的话犹言在耳,他捂了捂耳朵。 “娘子死前一直指着这个方向,凶手就在隔壁,就在隔壁!” 他仿佛受到牵引一般,游离着走向墙边,“砰!” “想不起来便想不起来,你撞墙做甚啊?”柏慎亘扶住他,猛地一拍他脑门,疼得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苏言止揉了揉脑门道:“墙倒是不如你巴掌硬实,我只是觉得此处有蹊跷过来看看而已。” “胡扯,这墙都快被你给撞出个坑了,”柏慎亘邦邦锤了两下墙,感叹道:“硬碰硬,果然是两败俱伤啊。” “等等,”苏言止抓住他的手臂,看向他锤过的地方,此处竟画着一株无义草,他摸着墙上的纹路,和柏慎亘同时跺了跺脚,“噔噔”。 果然,这地下有暗道。 与此同时,宣阳坊,萧家。 萧旖怜搂着王善真的胳膊撒娇道:“啊娘可还记得,六年前于歹人手中救下我之人?” 王善真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你呀你,又打什么主意呢,我当然记得,那小娘子比你大不了几岁,肤白如雪,生得很是好看。” “阿娘你瞧,如今你可还认得出来?”萧旖怜对着门口招了招手,柳青莲低着头,弓着背走了进来,她紧抿着唇,微抬着眼睛,有些局促不安。 “哟,这,这都这般大了,真是越发好看了。”王善真绕着她前后转了一圈,扶着她的手臂,后仰着脑袋,夸道:“这样貌气度温婉大方极了,可比我家糊涂声声强上不少呢。” 萧旖怜提醒道:“阿娘,我们还欠木娘一个人情呢,可不能忘了。” 王善真连忙摆手道:“不忘,不忘,我一直记着呢,只是不知要如何还,木娘,你可有什么想要之物,尽管说来。” 萧旖怜最是知道她爱听什么,溜须拍马,娇声道:“这世上有什么好东西能比得上阿娘呢。” 王善真轻拍了她一下,不好意思地掩面笑道:“哎呀,你今日是吃了多少甜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