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吧,”柏慎亘坐下倒了碗酒。 柳青莲坐到他身旁,拿帕子擦了擦他嘴边沾上的酒水。 苏言止坐至他对面,对萧旖怜招手道:“声声,坐这。” 柏慎亘笑着打趣道:“苏三,你急什么,木娘又不会坐到你那去,总归只有你身旁有空位。” “胡说甚呢,”柳青莲敲打他的手背,笑而不语。 柏慎亘顿时老老实实地坐好,不再继续打趣旁人。 苏言止拿出金球水精珠璎,放至柳青莲的面前,问道:“这金球水精珠璎可是柳娘子之物?” 柳青莲摸着颈中一模一样的金球水精珠璎,摇了摇头,犹豫道:“不是,我先前虽丢了一条,但今日收拾首饰时却突然找着了,说来也奇怪,我前些日子怎么找都未找见它,谁知它竟就放在镜台上。” “不对,”萧旖怜出声打断道:“昨日我来时,路过镜台瞧了一眼,当时镜台上并没有这串金球水精珠璎,定是有人拿走又放回来了,木娘,今日可还有旁人来过?” 柏慎亘放下酒碗,笃定道:“我今日一早便来了,并无旁人来过。” “一早?我看是午时过后吧,”苏言止瞧着他,心想道:“若不是我今日没骑马,你怕是要走来了。” 柏慎亘一脸惊讶地接过话:“午时过后不早吗?” 柳青莲无奈叹气,嗔怪道:“柏郎好生吃酒吧,莫要多嘴了。” 她仔细回想道:“今日除了柏郎,确实无人来过,但昨日你们走后不久,假母曾来瞧过我,不过未待多久,同我说了会话便走了。” “假母?”柏慎亘略一思索,皱眉看向苏言止。 苏言止心知柏慎亘已经猜到了些大概,不说也瞒不住,索性都是自己人,他便主动提道:“若是我与声声所猜不错,假母很有可能是幕后真凶。” “是她,”柏慎亘指节作响,疾言厉色道:“我这便去抓她!” 苏言止一把拽回他,怼道:“柏二,你赤手空拳,拿什么去抓她,凡事都需要凭证,冷静,坐下,商议。” 柳青莲拉着他坐下,开解道:“炽光昭昭,有罪之人,只隐无逃,柏郎莫要冲动。” “好,”柏慎亘坐下瞪他,沉声道:“有何计划?” 苏言止面对着他质问的眼神,从容不迫道:“来时匆匆,尚未想好。” “你!”柏慎亘拍桌而起,沉吟良久后又坐下道:“苏三,查案之事确实难为你了。” 苏言止盯着酒碗,不慌不忙道:“莫急,我已在想。” 萧旖怜灵机一动,提议道:“不若诓她一场?” 她正了眸色,缓缓道:“明日正好是月之初八,木娘向假母交纳一缗钱,同她说出坊去菩提寺听讲席,然后不经意提一嘴。” “夕儿曾说赵赢给她在南门之东特别处留了封信,若他有什么不测便让她去取来看,只可惜夕儿还未去取便被带走了,菩提寺便是在南门之东,也不知是不是什么要紧话,我顺道去替她瞧瞧。” “假母若是与此案有关,她必定会前去销毁信件,我们只需提前伪造一封信,将它装入盒中埋于菩提寺西侧钟楼附近地下,派人潜伏在四周,便可知晓她与此案有无关联。” “所以木娘暂时还不能随柏郎君一同离开,待至明日方可行离开之事。” 柳青莲赞同道:“声声所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在此再待一夜也无妨,此案不了结,我总不能心安。” “甚好,”苏言止起身道:“既如此,便要麻烦柳娘子明日与假母小心周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