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庆安帝幽禁偏殿的时候,燕瑾瑜想了很多种可能。
也许他出去了,和初韫挑明身份,初韫会原谅他,愿意等他,等他登临皇位,再来接她。
也许初韫会恨极了他,不肯原谅他。
可不论初韫态度如何,他和初韫之间总要隔着一个王简之。
如此,王简之的态度便至关重要。
最好的结果就是他和王简之商量好,将初韫暂且留在侯府,而初韫和王简之做一对假夫妻,迷惑庆安帝的眼睛,等他大权在握,为初韫改头换面,将她接到自己身边。
一开始,燕瑾瑜确实怀着这样的心思。
可被黑暗笼罩的时候,人的大脑便会不断运转,通过思考抵挡害怕。
燕瑾瑜不禁想,简之很久以前就对初韫另眼相待,万一他也喜欢初韫,不肯把初韫还给他,他该怎么办?
纵然燕瑾瑜很快就强迫自己不要想下去,把这个念头埋进心底深处。
可王简之此刻的态度,生硬的语气,还有对初韫肉眼可见的在意,都叫燕瑾瑜不得不思考这个可能。
燕瑾瑜脑子一团乱,面上却不显,迎着王简之的目光,道:“我是。”
王简之沉痛地闭上眸子,双拳紧握,手上暴起青筋。
“简之,你听我说,我和初韫在白马寺相识,日久生情,因为复仇,我没有赴与她远走高飞的约。
入了宫,陛下对我疑心甚重,为了离间你我,也为了钳制谢家,他将初韫赐给你,又将我关在偏殿,所以我才没能及时你告知我和初韫的关系。
我绝不是故意隐瞒你!也不是故意给你难堪!”
燕瑾瑜解释道。
王简之:“够了!”
他忽然拔高声音,同时睁开眼睛。
“表哥,我对你和阿韫的事不感兴趣,我只问你,你今日来我侯府,到底是为了贺喜?还是为了别的?”
燕瑾瑜呼吸一窒,虽艰难,却还是和盘托出:“我来,是想同你坦白我和初韫的事,然后想办法带她走。”
“带她走?表哥,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的弟妹,你想怎么带她走?”王简之质问。
燕瑾瑜浑身僵硬。
“表哥,若我说,我喜欢阿韫,你还是要带她走吗?”王简之又问。
燕瑾瑜无法作答,那答案太伤人了。
王简之如何不了解燕瑾瑜,他的沉默便是默认。
“表哥,你想带阿韫走,还没有问过阿韫的意思吧?阿韫曾和我说,她会努力忘掉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努力做我的妻子,她不会跟你走的。”王简之沉声道。
燕瑾瑜和王简之四目相对,痛声道:“简之,你要与我相争吗?”
王简之苦涩勾唇,“从我一出生起,我就知道你不仅是我的表哥,我的亲人,更是我要永远效忠的人。
一直以来,我也是这么做的,表哥,简之从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我的东西,你若想要,大可取走。
可阿韫不同,阿韫是我此生唯一所求,我求表哥高抬贵手,不要从我身边夺走阿韫!”
他如此情真意切的央求,燕瑾瑜也觉得心痛如绞。
可要他就此放弃初韫,他做不到。
长久的沉默,寒了王简之的心,他和燕瑾瑜周身的气氛越发凝滞。
“侯爷,青鸢求见。”门外忽然响起青鸢的声音。
王简之闻声,猛然站起身。
燕瑾瑜也跟着站起来。
“进来!”
青鸢踏入书房,福身行礼。
“你来做什么?可是阿韫出什么事了?”王简之心急如焚。
青鸢喜道:“侯爷莫慌,小姐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小姐特意遣奴婢来给侯爷报信。”
王简之听罢,心下大安。
“他无事就好,我去瞧瞧她。”
王简之不愿继续和燕瑾瑜沉默相对,又关心初韫身体,便想借这个由头离开。
“侯爷稍等,小姐要我给侯爷带一句话,她说她想见一见辰王殿下,若今日见不上,还请侯爷留心,尽力替她安排。
小姐又说,夜已深了,还请侯爷早些歇息,就不必去见她了。”青鸢依着初韫吩咐的话说道。
王简之脸上的笑意凝滞在面上,眼中揉进碎冰。
“你没记错,她当真是如此说的?”王简之冷声道。
青鸢也不知那辰王就是王玉,初韫怎么说的,她便是怎么回的,哪里想到王简之听过,会骤然变了脸色。
“没记错,小姐就是这么说的。”青鸢颤声道。
王简之陷入沉默,面色难看。
燕瑾瑜则走上前来,对着青鸢道:“我便是辰王,你带我去见她吧。”
青鸢瞳孔微缩,忙跪下,“辰王殿下。”
“起来吧,我们走。”燕瑾瑜道。
王简之:“站住!夜已深了,殿下现在不便去见臣的妻子吧!”
燕瑾瑜转身看他,“她身子不好,何苦叫她枯等,你若不放心,可以在门外听着,若我言行失当,你再阻止我也不迟。
既然你我都不愿意各退一步,不如把决定权交给初韫,由她来决定。”
王简之面容僵硬,到底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