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看有没有女儿红!”
“钱!钱!你不拿钱给人脸打?又黑又糙,硌手嘞,还恶心人!”
“大半辈子,我看你也习惯了!还稀罕成宝!你咋知道我没钱?嘿!嘿嘿!……”黄安用身子蹭女人。
“臭德行!臭流氓,拿钱滚!”
黄安来到街上,经过史健久以前的铺子,往里探一下头,刚好小桂花出来泼水,差点儿泼他身上。
“哟,是你,是黄大爷,有日子没见了,还好吗?”小桂花放下水盆,站直站正了身子。黄安在黄花甸子,算是有名号那种人,说他攀龙附凤也好,说他跪舔黄兴忠脚后跟皮也好,总之,他扶摇直上,依附黄兴忠身后,俨然成了个人物,你不想佩服他都不行,跟着黄兴忠前半段在黄兴忠传奇商业帝国里,演义了传奇人生,后半段正在演义是个中国人就该有的传奇,然而大多数人浑浑噩噩,还在继续着朝不饱夕的生活。
“还行,史亮呢?”黄安拨脚想走。
史亮偏就从后面走出来,边走边打招呼,边在围裙上擦手,“黄大爷,您好!你回来了?”史亮算是十年媳妇熬成婆,史家现在没人在黄花甸子了,一个孤老婆子送送饭,史家最后一个店铺是史亮夫妇在打理,偶尔史校长会过来看看老太太,让史亮夫妇关照一下。
“刚回来,找杨老板有些小事,您忙吧!”
“黄家大院的事……”
“知道得一知半解!”岔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联防队员说:陈仲秋带人讹占黄家大院,他们要去后院翻腾,林不让,就骂上了,至于有没有肢体冲突,不得而知!”
“这孽障!黄老爷待人太心慈手软了,要是我,那次就该彻底了断!”
“黄大爷,你弄错了,这陈仲秋再不是东西,都是太太娘家人,更何况是还有推荐人,他和大学者陈文康房份又近,一个老太,一只手都没分开!打狗不还是要看主人的吗?”
“这是养虎为患!如果小大娘不出意外,他是不是就占着黄家大院不走了?福浅命薄的东西,等着吧,老爷早晚腾出手来,削死他!”
“未必!骨头打断了还连着筋!”
“好,就这样,改天聊!”黄安心中有事,不曾注意史亮的表情。
史家一大缸财产,眼见着就要落到史亮头上了,陈秀莲身体虽硬朗,但经常患糊涂,把人认错,把事弄翻,张冠李戴也是常有的,人一老了,怎么都成这样,史健久死在尴尬的年龄上,有病是不假,二十多年勾心斗角,把自己斗进坟里,到头来让黄兴忠算计了,心事太重,承载不住,就象扁担,咔嚓一声,从中间一断两截。
杨坚强正在剔牙,早春腌制的雪里红,从坛底扒出来,还挺新鲜,割些老肥肉伴着炒,吃得有些多,牙塞了不说,还有些齁人,想喝水,牙又塞得疼,他的女人忙给他倒水,他就剔牙。
“杨老板好,有酒嘛,女儿红!”
“有!有有!老店还能缺货?哟,是黄安?从那边过来?快!快进来坐!那边什么个情况?我塞牙了,疼得很!”边说边弯腰抽凳子。
“我自己来,你继续!”黄安坐下了。
“你们去了连脚镇?去哪儿干什么?远着呢,我年轻时去过几回!”
“哟,是黄安呀,看见你,稀罕得很,来,喝茶,我再倒一杯!”杨坚强女人还行,都老了,象南瓜,长得裂裂巴巴,尤其是一头枯草一样的泛白的头发。
“谢谢!嫂子眼神还不错!”黄安也不客气。
太阳斜得不行时,黄安才告别杨坚强,谈了许多陈年旧事,该谈和不该谈全谈了,这是一次交心交肺地谈。踩在夕阳里,象踩在地毯上,拎着酒坛子,就拐道南巷,找到梁吟,他正在给人量尺寸,看见黄安,就点个头,老花镜片里是一张衰老眼脸,“黄大爷,你坐!看见你稀罕嘞!”
“没什么,这一气有些忙,过一阵就松动了!”黄安坐下等,把酒坛子就放在脚边。
铺子还是那个铺子,地上有许多碎布条,边角料,就在脚底拧捻,量完尺寸,选了布料,梁吟在本子上记好,说五日之内来取,女人就走了,梁吟把长尺子放下,“黄大爷从东边来,有什么消息?”
“大的没有,小的有,黄老爷想请你去趟塌河谷地,给太太小姐们做几套时兴衣裳,顺道做面旗子!”
“是在那儿做,还是带了尺寸、样子回来做?”
“就在那边做吧,省得来回跑!”
钢部八子又一次找到丰臣惠子,在她的办公室里哭哭啼啼,惊动了一些人,包括桑泊年、麻生一休。
丰臣惠子显得手足无措,就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经派人专办这事了,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的,我会给你和德田家族一个完美交待,要不这样吧,我们到高局长那里坐一坐,听听他怎么说,可以吗?”
钢部八子点点头,泪水滴在地上。
两个人正往外走,迎面碰上麻生一休正和桑泊年谈着什么,正要从他们身边过去,被麻生一休叫住了,“嘿!德田秋俊的案子怎么样了?我们的地质专家德田俊声就要从东京回来了,不给他一个交待说不过去吧?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