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帝嫡六子在玉田自缢这事非同小可,在往朝廷上报之前,程乾给临阳那边的夏敞紧急去了一封信件。
加急信件一送出,翌日夏敞就带着余师爷快马加鞭地来了玉田。
这人是怎么潜入到玉田的?又是怎么在蒋家自缢的?
余师爷喊来相关人员问清楚之后,夏敞便示意柳孝廉给上头去一份劄子,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此不是个好差事,不过他身为玉田知县,责无旁贷。
柳孝廉面色凝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反复推荐,方才动笔写下一份非常相近的劄子呈了上去。
李满仓跟念儿成亲的日子将近,且玉田这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夏敞过来之后便留在了玉田等着京城的信息过来。
夏敞过来玉田没有几日,马氏便装上行李,带着孩子们也回了玉田。
她只知道这边发生了紧要的事,具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香穗经历了被掳之事。
到了玉田之后,行李刚刚放下,她就吩咐人去永福巷那边喊香穗跟念儿过来。
香穗也不是个泥捏的,她适应的很快,在家不过待了两日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前两日,蒋家开始为蒋大夫人办丧礼。
因着穗泉酒坊跟蒋家酒肆有生意上的往来,蒋家也给酒坊报了丧,香穗准备了些吊唁的用品让马大柱给送了过去。
香穗这会儿在酒铺子里给人沽酒,马氏派来的人说,她娘请她跟念儿姑娘去城北一趟。
她娘这么快就来了?
香穗给酒铺子里的小伙计吩咐一声,就要回永福巷找念儿一起过去。
这人去永福巷请人的时候,香穗不在,念儿便打发了她往酒坊跑了一趟。
现下,香穗要回永福巷,她便也跟着回了永福巷。
念儿这些日子都是在家准备她自己的嫁妆,选着那鲜艳的颜色给石头,岩儿和苗儿也都做了两身衣裳。
香穗一回来,竹翠抱着个小包袱就跟念儿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城北,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她的石头跟岩儿。
香穗见了,慌忙下车,走到他们两个跟前嗔怪道:“外面天干风寒的,你们两个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阿姐。”岩儿上去牵住香穗的手。石头站在一旁笑着喊了声:“阿姐。”
念儿带着竹翠随后也下来了车,石头跟岩儿跟念儿打了招呼之后,拉着香穗就往内院里去。
“这两个小子,真是想你们了,我吩咐过婆子去喊你们,他们便出去门口等着去了。”
香穗听了她娘这样说,看了石头跟岩儿一眼,石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岩儿回望着香穗嘿嘿直笑。
娘几个坐在堂屋里诉说了一会儿衷肠,念儿便将给他们几个的衣裳拿了出来。
马氏笑:“现在给他们是不是太早了?”
香穗没有听明白她娘话里的意思,什么早了晚了?念儿之前不是一直给他们几个做衣裳吗?
念儿好似听明白了,她脸儿红扑扑的,娇滴滴喊了声:“婶子。”
马氏望着念儿笑,“婶子也给你带了东西回来。”
她转头对红桃说:“红桃,你去将那个红木匣子拿过来。”
红桃笑着去里间,抱着一个镶祥云金边的红木匣子出来,马氏接到手里,掀开给念儿看。
红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套金光灿灿的带着蝙蝠纹样的金冠,还有蝙蝠纹的金簪,花钿。
蝙蝠纹寓意福气满满,是马氏对念儿朴实无华的祝愿。
苗儿看向金灿灿的头饰,不由得哇了一声。
她眼睛里冒着精光,盯着一匣子头饰说:“好漂亮啊。”
香穗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眼光还挺好。”
大家都笑开了,念儿眼中泛起的泪花随着大家的笑声一起也憋了回去。
马氏将匣子合起来,又递给了红桃,“这套头饰等你成亲那日戴上,回去的时候你带回去。”
念儿轻轻嗯了一声。
“你们阿潮嫂子一家也要回来,他们家如今人多,就让他们住在主院后面的院子里吧。”马氏对着香穗跟念儿说。
香穗望着她娘没有吭声,他们家的掌家之权以后就在她娘跟念儿手里,她听听就好了。
“还有,新房就给你们安排在这隔壁东偏院里吧,前面我安排石头跟岩儿住了。”
马氏说着看向念儿,念儿捏着手帕柔柔地笑,“婶子安排就好。”
“东偏院虽然是偏院,院子倒是宽敞,你们住着也舒服些。”
念儿听着,低头不语。
马氏看念儿羞了,她开心地不行,又笑着对香穗说:“最后边的那个东偏院给你留着。不过,娘想着,你以后怕是都不在咱们家里住了。”
两家离得那么近,马氏想不出闺女什么时候会回来住。
念儿跟满仓眼看着就要成亲了,马氏心里高兴,闺女,媳妇她都调侃了一遍。
申时左右,马大柱带着春妮过来了城北这边。两人到了堂屋给马氏见礼。
春妮大大方方地蹲身给马氏行了一礼,道了声:“姑母安。”
马氏喜笑颜开,拿了一支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