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瘟蝗显化出来——那还落在大地上不曾收拾的尸骸,都化作了孕育瘟蝗地脉苗床。
甚至于一些还活着的士卒,他们的身上,也都有瘟蝗显化。
于是一瞬之间,这充满了尸骸的战场,都为之一空!
那还在和刘三他们,争夺陈涉尸骸的大军,都在这恐怖的瘟蝗之下,选择了退让,结成了守御的军阵,以避开那疯狂的,吞噬一切的蝗群。
然后,面带惊悸之色的,看着远处的绿意,化作瘟蝗的褐黄,最后化作一片光秃秃的土色。
后方的营寨当中,一个机灵的将领,急匆匆的赶到存放粮草的库房——库房之外,死去的瘟蝗堆得比墙都要厚。
而在墙里面,库房里面的粮草,已经空空如也。
“完了!”
……
“完了!”瘟蝗过处,无数的郡守,县令,都浑身酸软的瘫坐在库房之前。
连城内重兵把守,又有人道之气封锁的库房,都被这瘟蝗啃噬一空,那城外的情况如何,可想而知。
“我们完了!”
“大秦也完了!”一瞬之间,那无数的官吏,都哀嚎恸哭起来。
无论是什么原因所导致——按秦律,这粮库失守,他们这些郡守,他们这些县令,都是要斩首的。
“这怎么可能?”
那无数的世家,宗派,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蝗灾面前,同样是瞠目结舌。
蝗灾,大家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在春秋之时,便已经有仙神会定期游历人间,会定期在人王和诸侯的支持下,观望人间灾劫之气的流转,确定是否有蝗灾的到来,然后将蝗灾掐灭,或是延缓,或是引导着蝗灾,往别处地方而去。
总之,对于人间而言,蝗灾虽然也算是灾难,但那是一种完全可控的灾难。
但此时,这自大泽而起的蝗灾,却和所有人认知的,和历史上所有的蝗灾,都截然不同!
“天变了!”
当远处的世家和仙道宗派,陆陆续续的收到有大泽附近的郡县、世家、乃至于仙道宗派,都被瘟蝗攻破,其内的粮食,灵植,仙草等等,都被瘟蝗啃噬一空过后,所有人,便都清清楚楚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人间的局势,变天了!
而一些反应快的世家,更是在感慨之余,令家中的仆役,后辈等,开始挖掘地窖,要将粮食封存到地窖当中,以躲避瘟蝗,躲避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那些宗派,同样也是召回了自家的弟子,开启了守卫宗门的法阵,将这当作了一场有关道统存亡的‘战争’。
而那些看着人间波澜起伏的大罗,此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
他们明明是把握一切的大罗,但眼下,局势的变化,却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把控。
先是人皇显现。
再是人皇之下,有人反叛,竖起了反叛的大旗。
再然后,是项羽单人破军,引动六国残余之运,引动姬周残余之运,力抗九鼎。
再然后,便是陈涉在必胜的局面下,出城死战,最后死于秦国军阵之间。
而当大家都认为,人间的局势,将要尘埃落定时,那从大泽之城席卷出来的瘟蝗,却再度将局势,推动到一个让任何人都无法揣测的深渊当中。
“瘟蝗!”
那无数的大罗疑惑。
那瘟蝗,就匍匐在他们的指间。
“当真是后生可畏!”
顺着这瘟蝗的本质剖析,所有的大罗,都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这瘟蝗的构成——那天地的刑罚之具象,那其中青龙生灭相对的权柄。
于是所有人,都知晓,这瘟蝗,必定是敖丙所造化。
天地之间,只有敖丙,才能凑齐这瘟蝗当中的要素。
所以,这瘟蝗就算不是敖丙所造化,但其显化,必定和敖丙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而感应这瘟蝗当中,各种要素的完美融合,感受着,自己试图摧毁这瘟蝗时,那源自于天地之间的,渺渺不可揣度的杀机,那诸多的大罗,都忍不住的感慨。
“诚可畏也!”
没有谁能想到,敖丙对秦帝国的出手,会是以这种方式。
以这种,堪称不可思议的方式。
“他怎么敢的!”
这一刻,无数的大罗们,都在感慨。
他们顺着这瘟蝗的本质剖析,自然便能知晓,这瘟蝗的出现,是符合‘天道’的——而且,在这木之刑显化过后,未来也必定会有水之刑,火之刑等等,陆续而现。
但这绝对不符合人道!
更不符合仙道!
这一场瘟蝗之灾下,人间是前所未有的饥荒之灾——这得有多少的凡人死去?
有多少仙道宗派无数万年的底蕴,都要为之消散?
这样的怨恨,这样的人道反噬,这样的仙道反噬,便是他们这样的大罗受了,其道果,都要崩溃,何况敖丙还不是大罗?
所以,敖丙怎么敢的?
而在这些大罗的疑惑之间,还有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亦是在这些大罗的心头显现——人皇的国,是不可能被颠覆的。
所以许许多多的大罗,都对始皇帝,对秦帝国进行了一场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