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又想让我做什么呢?”
“无他。”天奴儿神色从容,“按天庭之议,三年过后,天地之旱,当轮于楚地。”
“神君只消得告知楚王,这旱灾之象,乃是四渎大龙神因神君之故,对楚地起了厌恶所致便可。”
“原来是在这里等我。”这个时候,云中君也是恍然大悟一般,“依汝之言论,非但四渎大龙神不曾被天帝说服,便是你,也非是天帝之使者吧。”
“诈称天庭之名,你到底是谁!”
云中君大怒而起,洞天当中,云雾弥散,要将这洞天给彻底封锁起来。
然而,就在洞天被封锁的时候,这天奴儿的身形,却是直接在这神国洞天当中消失不见,连带着其存在的痕迹,都彻底消失——洞天当中,能照见‘过去’的留影之云壁,其内亦是空空如何,丝毫不曾见云中君和天奴儿的交流。
就如同,云中君先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无意识之间的幻梦一般。
“大罗!”
“他们终究是没能忍得住。”
只刹那,云中君便意识到了那天奴儿的来历——不一定是来自于天庭的使者,但绝对和那些归墟大罗有关。
那所谓的过去之过去,现在之未来,这彼此之间的勾连,也唯有那些经历过了归墟之变,在归墟当中,见证过天地演变的那些大罗,才能以那般从容的姿态给说出来。
想着这些,云中君的脸上,也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了些许惶恐的神色来。
一位太乙,在知晓自己涉足了大罗谋算过后,该有的惶恐。
当然了,在惶恐的神色之下,云中君脑海当中所想的,却是那天奴儿的言语当中所透露出来的消息。
“听其言语,莫非那被埋葬于归墟的世代当中,也有一个世代,或许是几个世代,也经历过这人间诸侯乱战的时代?”
“然后在这诸侯乱战当中,诞生了一个无比强势的人王,合人族之力,举兵伐天不成?”
“又或者,我的过去,亦是一个被埋葬的世代?”
云中君又忍不住的回想起了自己曾经所看过的,那含糊的历史。
虽然时间的跨度,截然不同,但其变化的大体,却一般无二。
思索之间,云中君越发的体会到了这些归墟大罗的难缠。
如果眼前的局势变化,真的是玉皇,以及那些归墟大罗们所经历过的一个世代的变化,那么在这一局以天地为棋盘的棋局当中,那些归墟大罗也好,以及那几位圣人也好,他们所玩儿的,都几乎是明牌了!
他们彼此之间,都知晓,这天地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的变化。
自然的,他们彼此之间,也更容易的看出来,彼此之间落子所留下的痕迹。
“若是以这个思路的话,在他们所经历的世代当中,太一,可曾复苏呢?”
“这云中君,又归于何处呢?”云中君的目光,落到了这神国洞天的最核心处。
那里,有如同大日一般的力量熊熊燃烧,正是这楚地神话最根本的东西,象征着太一的存在。
燃烧之间,这神国洞天之外,又要分化出别的洞天来一般——只不过,因为神系当中,其他的神祇,都还不曾化身,故此那力量,无有凭依,其他神祇的洞天神国,也不曾化生。
而这神话最根本的力量,也一直都在和云中君彼此纠缠着。
一方面,是云中君的存在对那神话力量的‘锚定’,是云中君的行事作风,对那神话本源的束缚和引导。
另一方面,则是那神话力量的恐怖本质,在对云中君的‘定义’和‘侵蚀’。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在过往的世代当中,太一应该是不曾复苏的。”
“不然那些归墟大罗们的行事,不会如此谨慎,至今都还不曾试图接触这太一神话体系。”
“云中君的化生,只怕也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忽的,云中君便突然回过味道。
越发的察觉到,自己选择以云中君的身份入局的妙处。
如果这诸侯争霸的局势发展,一如被埋葬的那些世代,在那无数个世代所形成的惯性之间,难以阻挡,那么云中君的化生,便是大家都熟悉的局势当中,突然出现的一个‘陌生’的东西。
在云中君之外,其他的变化,一旦和世代的惯性有所不符,有所冲突,那就必定是有暗处的人在布局落子——可云中君的出现,本来就是惯性之外的变化。
如果某一种变化,是因为云中君的出现而显化,那么这变化,是源自于云中君,还是源自于他人的布局落子呢?
在这过程之间,必定会有人为之疑虑,也必定会有人为此试探。
在这差距之间,一方犹疑试探,另一方却是因势利导,那么棋局的走向,便自然会有所倾斜。
“但还有一个问题。”
“那些归墟大罗,他们哪里来的信心和圣人对弈呢?”
“总不至于,真的如师娘所猜测那般,归墟大罗的背后,也站着一位圣人?”
“若真如此的话,得尽快确认圣人们的心思了。”
“不然的话,圣人之间的博弈,我这一脚插进来,自己粉身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