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圣上口谕,在战北辰被缉拿归案之前,禁止九王府的人员进出。”
随着太监总管刘富贵的话落,一群羽林军当即把九王府团团围住。
江圣凌见状,赶忙上前朝刘富贵微微拱手说道:“刘总管,此事怕是有误会。九王爷他乃是咱们大景国的战神,为了守护大景国的百姓出生入死,又岂会是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
然而,昔日里对江圣凌毕恭毕敬的太监总管刘富贵,如今却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模样,“江大公子,杂家也不过是听命行事。倘若您有异议,大可以去找皇上理论。另外,杂家奉劝您一句,此事与江家无关,您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为好。”
说罢,他轻甩了一下夹在手臂上的拂尘,而后便转身离去。
“王妃,他们欺人太甚!”小七双拳紧握,目光冷冷地盯着刘富贵渐行渐远的背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花洛漓微敛双眸复又睁开,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焦灼对小七说道:“跟我来。”
“是,王妃。”
不多时,小七便跟随着花洛漓的步伐来到了后院的书房,江圣凌稍作犹豫也抬脚跟了过来。
九王府后院,战北辰的书房。
花洛漓神色凝重道:“圣凌,看来,宫里的那位已经按捺不住出手了,他想必是打算在王爷生死未卜之际将王爷的通敌叛国罪名坐实。这一次,恐是九王府的浩劫,我不想拖累你和江家,你只要把航海图借我就好。莫要再参与其中。”
然而,江圣凌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洛漓妹妹,就算圣凌不插手此事,你觉得宫里的那位就会放过拥有过人才能的圣凌、放过如日中天的江家么?”
“可是……”花洛漓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江圣凌义正严辞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我大景国当今皇帝心胸狭隘、昏聩无能,而且沉迷声色犬马,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实乃昏君是也!我江圣凌愿带着江家投诚九王爷,只盼他日能缔造一个全新的太平盛世。”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尤其在九王府如今面临危机四伏的时刻,平日里那些削尖脑袋巴结战北辰的人无不纷纷退避三舍,只恨不得立刻与九王府划清界限。
是以,江圣凌的话着实让花洛漓感动万分。见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花洛漓也没什么好再矫情的了。
“好,圣凌。”花洛漓欣慰地说道:“此次我们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江圣凌看向花洛漓的眼神复杂至极,有爱意,有疼惜,也有敬佩,然而他却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收敛得很好。
但凡是花洛漓想要的,他江圣凌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会去帮她……
并不知江圣凌心中所想的花洛漓,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自己的出海寻夫计划,“格丽乔,你和本妃的身形差不多,从现在开始,你戴上这个假面扮演我,时不时在那些软禁九王府的羽林军面前露个脸,证明我还在王府就可以了。”
“王妃……是。”小七眼眶含泪,默默接过花洛漓递过来的假面具。
紧接着,花洛漓又对着九王府的管家金元宝,以及甄一和暗一进行了一番细致的交代。
(六月三十日)巳时末。
江圣凌带着自己的小厮,在羽林军的检查下离开了九王府,回了江家。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城中江府的后院一片静谧。
今日的晚膳,江圣凌命人直接送到了他的房中。
“洛漓妹妹,我们先用饭,今夜就委屈你在这里住下,明早圣凌就会以外出巡视家族生意的名头离京。”
江圣凌一边说着,一边给坐在自己对面打扮成小厮模样的花洛漓夹菜。
花洛漓感激道:“圣凌,致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待王爷平安归来,我定同王爷一起向你这位兄长拜谢。”
江圣凌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压下内心的苦涩,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柔和煦,“保护妹妹,是身为兄长的职责所在,洛漓妹妹不必挂碍。”
做戏做全套,当晚花洛漓坐在江圣凌的床边充当他的贴身小厮守夜。
然而,仅仅在床榻上躺了片刻,江圣凌就浑身不自在。
“洛漓妹妹,我身为堂堂八尺男儿,怎可让你如此辛苦地守护在旁呢?这张床铺理应归你享用,而我在这地上将就一宿便可。”
话音刚落,只见江圣凌动作利落地抱起一床厚实柔软的棉被,然后缓缓蹲下身子,开始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铺起地铺来。
看着江圣凌忙前忙后的身影,花洛漓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不过,考虑到明天还有漫长的路途需要奔波前行,她也并未过多推辞和矫情。
于是,花洛漓轻声向江圣凌道了一声谢后,便躺到了床铺上,轻轻拉过被子盖好身体。
原本花洛漓还担心自己可能会因为身处陌生环境以及身旁有他人相伴而难以入眠,可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将头埋进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被褥之中时,竟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仿佛如同春日暖阳一般温暖宜人的气息。而这股熟悉且令人安心的味道,正是来自那个此刻正躺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