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谢元义急忙追问:“只是?”
“叔父叔母不吃么?”说着,谢惊雪视线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又问:“兄长呢?”
谢惊雪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吃饭,谢明玉就算再不愿意见到他,也会出现在膳厅,但今日,谢惊雪却始终看不到谢元义的身影,而且从刚刚开始,谢元义和沈姝一直忙着招呼他,却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筷。
“原来是这样。”谢元义松了口气,解释说,“今日你兄长与朋友有约,就不在家吃饭了。”
一旁的沈姝紧随其后,夹起一块排骨放入自己碗中,她笑道:“瞧我,只顾着给你夹菜了。”
见谢元义和沈姝都动了筷,谢惊雪不疑有他,他终于吃下了第一口菜,然而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沈姝的筷子却停了下来,排骨仅仅只是沾她的唇,她便又将排骨放回碗中,而后她悄悄用帕子擦了擦双唇。
沈姝瞥了谢元义一眼,谢元义会意,他紧紧盯着谢惊雪,直到确认谢惊雪真的将食物吃下,他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惊雪,这菜味道如何?”
火光跃动,谢元义的侧脸上落下一道阴影。
这个向来对谢惊雪极好的叔父此时不知为何竟显得有些怪异。
但谢惊雪没有多想,他以为谢元义只是在关心他。
正当谢惊雪打算点头说很好吃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忽然传来。
谢惊雪眼前天旋地转,他闷哼一声,下意识用手掌轻扶住额头。
“叔……父?”
谢惊雪努力想抬起眼帘,但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最后,只听“咚”地一声,谢惊雪竟是靠着桌子,直接昏睡过去。
恍惚间,谢惊雪似乎听到了向来疼爱他的叔父说话的声音。
“带他下去,先关起来。”
只是此时的谢元义声音冰冷,再无半分不久前面对谢惊雪时的和蔼。
后面的内容谢惊雪无法再听清。
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谢惊雪醒来时,周围很安静。
他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不远处的门窗全都封得严严实实,似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谢惊雪眼帘颤了颤。
也许是药效还没过,谢惊雪的脑袋依旧有些发沉、混乱,他迟钝地回忆起昏睡前所听到的对话,但尽管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谢惊雪却仍然不愿意相信。
他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叔父叔母一向呆他极好,又怎么会……
兴许是有原因的。
谢惊雪想,尽管往日表现得再优秀成熟,但实际上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忽然遭逢这样的变故,谢惊雪满心无措,他不愿意面对现实,反而想为最亲近之人找一个理由开脱。
谢惊雪想质问谢元义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沉重的锁链却将他的手脚束缚住,谢惊雪动弹不得,当他试图调动体内的真气时,却发现体内原本极为充盈的真气此时竟是消失殆尽。
无论谢惊雪如何努力,却自始至终都无法感受到体内真气的存在。
如今的他竟与凡人无异。
谢惊雪怔了怔。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道友,这边请。”
谢惊雪认出这是谢元义的声音。
紧接着,门外的锁被人打开。
但率先进来的人却不是谢元义,而是一个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尽管这人将自己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但谢惊雪还是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一种邪恶阴森的气息。
那人缓缓跨过门槛,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传来。
这是……邪修?!
谢惊雪瞳孔紧缩,很快认出了神秘人的身份。
自古正邪不两立,邪修手段极其残忍狠辣,他们在修真界向来是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谢惊雪没想到谢元义暗中竟与邪修有往来。
在谢惊雪的记忆里,谢元义天赋一般,他能有如今的修为,全是靠丹药堆积上来的,平日里谢家也有人以此讥讽谢元义,但谢元义总是一笑而过,他是个良善、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
可此时,谢元义流露出的神色却与谢惊雪记忆中截然不同。
谢惊雪茫然,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邪修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谢惊雪的身上。
他细细打量着谢惊雪,视线诡谲而冰冷,在他眼中,谢惊雪似乎早已成了一具毫无生命的尸体。
谢惊雪紧抿着苍白的唇,邪修的目光让他极为不舒服。
像是感知到了谢惊雪对自己的厌恶,邪修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下嘴角,桀桀怪笑,用嘶哑的声音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真能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手。”
这话自然是对谢元义说的。
“外面的人都说你憨厚良善,但在我看来应该是……心狠手辣才对。”
邪修又笑了几声,他拍了拍谢元义的肩膀,夸赞道:“不错,像我们邪修。”
闻言,谢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