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隔着盖子都能闻见鲜香味儿。
贾琏自然是闻见了,但他此时满腹心神全在手中的信笺上。
贾赦写信写的很清楚,来?龙去脉,老一辈的恩怨,张氏与贾瑚的死亡疑云,老太太的偏心,二房的野望,还有那些?他猜测的,可?能是真又可?能是假的‘真相?’。
等贾琏看完这一封信后,原本想要恢复体力后想办法回京的念头也打消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眼前垂首的两个女?子,他父亲为他准备的两房妾侍,他扯了扯唇角,到底多年流连花丛的经验,让他很快进入了角色:“大老爷既叫你们跟着爷,日后便好?好?服侍爷就是了,等到了地方,爷给你们买两个丫鬟婆子伺候着,这一路上,便辛苦些?个。”
“是,二爷。”
两个人齐齐颔首,许氏胆大有主见,性格也更?稳重些?,而邓氏则是沉默温柔,还有些?胆小,所?以这会儿大多是许氏说话,邓氏打下手。
二人服侍着贾琏喝了鸡汤,又打水给他梳洗,等收拾的一身清爽了,贾琏才下了马车去拜见邹文林,邹文林如?今不仅是县伯,还是郡马,排场自然不小,不过他本人倒是十分平易近人,亲切地接见了贾琏。
贾琏在得知目的地是真真国时,心底多少有些?慌了神。
但在看见邹文林时,又很快放了心,邹文林是陛下的心腹,这些年来在勋贵中名声也不小,虽是庶子出身,却天?资聪颖,年少丧母本该是苦难的开始,可邹文林却被老太妃养在了身边,堆金砌玉般的生活,等长大了亦是从科举到婚事一手包办,就算妻子早亡,二婚也能找个郡主。
明?明?只是个庶出,却比许多嫡出的日子都体面。
贾琏羡慕极了。
但羡慕之余又多了几分野望,跟着这样的上峰,他说不得日后也能跟着飞黄腾达,而且……信中老父亲所?写的那些?怨怼之言他并不是没有感触,尤其生母与长兄的死……
他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晓母亲与长兄死亡的内情,只要一想到他们的死与王夫人有关,他便一阵恶寒,枕边人亦是王氏女?……若日后当真生了儿子,是否会为了爵位而杀夫呢?
王氏女?向来?心狠手辣,贾琏不无恶意的猜想,随即便是深深的恐惧。
拜见了邹文林后,贾琏的心思也放了下来?,回了马车便与两个妾侍培养感情,这两个妾侍是贾赦亲自为儿子挑的,许氏端庄沉稳,邓氏小意温柔,但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贤惠内敛,对贾琏亦是夸赞崇拜的多。
贾琏自从与王熙凤成婚后,虽喜爱王熙凤泼辣娇俏,可?每每被王熙凤驳斥了话语,落了面子时,便痛恨起王熙凤这一点来?,如?今被两个貌美?妾侍服侍着,不过半月功夫,就将?王熙凤给抛诸脑后了。
哪怕后来?接到了王熙凤有了身孕的消息,也不过高兴了几日,便又重新将?心思放回了庆阳府一揽子建设计划上面,头一回干正经事,就算是纨绔子弟贾琏,也是存了几分上进心的。
庆阳府百业待兴,他贾琏说不定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而在京城荣国府的王熙凤也在半个月后得知了贾琏的去处,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了一般。
她的好?公爹……竟将?二爷塞进了庆阳府的车队里?。
庆阳府……
那是王熙凤想象不到的远房。
她哭哭啼啼地去了荣庆堂找老太太,贾母听了王熙凤的话才知晓,自己的孙子被贾赦给送去了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贾母顿时抱着王熙凤哭嚎了起来?:“我的心肝肉啊,快,去将?老大那个孽障喊回来?,他这个狠心的,怎么?舍得将?琏儿送去那样清苦的地方去。”
很快,贾赦就被喊了来?。
贾母顿时拎起拐杖就站了起来?:“你?给我跪下。”
贾赦‘噗通’一声跪下,头微微垂着,不辩驳,也不求饶。
贾母恨极了他这副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明?明?是他做了那些?混账事不是么??贾母咬着牙抄起拐杖对着他的背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砰、砰——’
‘一下,两下……十下……’
砸到最后,贾母只打的浑身脱了力,在鸳鸯的掺扶下才堪堪站稳了身子。
贾赦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求饶,就这样默默承受着。
“你?到底是为什么?呀?你?送琏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去,他哪里?能吃的了这样的苦头,你?到底是不是当爹的,你?当真想要你?儿子的性命么??”
贾赦忍耐着身上的疼痛,缓过劲儿了才开口说道:“正因为琏儿是我的儿子,我才叫他出去闯荡。”
他红着眼,虎目含泪,声音哽咽。
“瑚儿死的冤枉,张氏也是不明?不白,这些?年来?,我眼睁睁地看着琏儿一个好?好?的将?军嫡子,被养成了一个跑腿的小厮,赖大都知道给儿子从良考科举,可?琏儿一个公子哥,却只能跟着王氏管一些?内务。”
“我是个老混账老纨绔,我认了,可?琏儿不行。”
贾母捂着胸口,不敢置信地看着贾赦:“你?难道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