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明裳看的这一眼颇为微妙,明裳也不明所以,韩宝林哑声猜疑,“乔答应做错了何?事能让她丢了性命?难不成与宓妃娘娘有关?”
李怀修淡淡掠了瞬说话的人,韩宝林倏然噤声,站去了众人之?后。
跪地的宫女言语含糊,吞吞吐吐,李怀修扫过乔答应的尸首,平静地开口:“说实话,朕可以饶你一命。”
小?初神情大惊,身子抖如筛糠,额头砰砰叩到地上,“皇上恕罪,那日宓妃娘娘马场发生意外,全?是主子所为。主子害怕皇上查明实情后降罪,整日惶惶不安,为保全?母家,才畏罪投湖!”
明裳在马场那日发生的事并未传扬出去,就连皇后也不清楚发生过这桩事。皇后诧异地朝明裳看去,眉心微动?,在场的众人也忍不住朝死去的乔答应投去眼光,倘若被皇上降罪牵连母家,确实不如自尽一了百了,说不准还能得皇上几分顾念,保全?家里人。
不过,依着乔答应的性子,当真这么?容易就畏罪自尽?
明裳眸底思忖,无意瞥见?小?初发鬓间一支在宫灯下隐隐闪着柔和光泽的玉簪子,这物看似质朴无华,实则价值不菲,可非宫女所有。
她没有听小?初的一面之?词,侧脸提议:“皇上,小?初所言有虚,不如先杖责一百,再?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杖责一百哪还有命在!
小?初脸色霎白,她额头哆哆嗦嗦地叩在地上,“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怎敢欺瞒皇上!”
皇后微微抿唇,“皇上,如此重刑,怕是不妥。”
一百杖,宓妃就不怕皇上觉得她心狠手辣吗?
明裳轻笑?道:“皇后娘娘,小?初言语闪躲,她既然敢谋害自己主子的性命,一百杖又?算得了什么??”
边说,她又?悄悄去扯李怀修的衣袖,“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
李怀修太阳穴突地一跳,握住她那只软乎乎的手,她撒娇也不分场合,这么?多人在还有没有个体统。
他面上八风不动?,不咸不淡道:“依照宓妃说的去做。”
“另去审问此处当值的宫人,但凡有可疑之?人即刻收押!”
小?初眼神惊惶,浑身瘫软在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过去,“奴婢不敢欺瞒皇上!求皇上明鉴,奴婢不敢欺瞒皇上!”
没人去关心一个奴才的死活,乔答应被送去安葬,剩下的事宜交由皇后处置。
眼见?着圣驾离开,小?初被上来的两个太监钳制住双臂,她身子拼命挣扎,泪水呜咽悲鸣划过侧脸,慌乱之?下,她想说出真相,可不经意看到在场的一人,她含住眼泪,迫不得已将?腹中的冤屈咽了下去。
她天真的以为,那位主子怀了皇嗣,皇上定会看在那位主子的情面,放过她一条性命。
李怀修送明裳回绾阁,没有留下陪她,而是回了议政殿。明裳没有多问,她提出对小?初杖责一百,也是在看背后那人能不能坐的住。皇上清楚她什么?意思,不会真的对小?初打一百杖,不过是做给背后的人看罢了。
她坐在窗边,抿唇沉思,心下隐隐有一个猜测。
议政殿内,李怀修交给陈庶那两件事,陈庶已经查到些?眉目,只是忙着处置齐王,李怀修才耽搁下来。
陈庶呈上那枚金珠,“马场喂马的小?倌与行宫枫林的宫人有几次来往。”
正如李怀修所想。
他闭上眸子,指骨点着御案,每一下,都让人心惊。
徐氏愈发大胆,不仅不思悔过,还加害到旁人身上。当真以为给自己寻了一个垫背之?人,他就能念在她怀着皇嗣的情面上,轻而易举揭过么?!
李怀修唇线压平,脸色越来越沉。
全?福海默不作声地垂低脑袋,心想这舒贵人还真是大胆,刚有身孕居然就倚仗皇嗣,做出这么?大胆的事。他不敢想象,倘若宓妃娘娘当真出了事,舒贵人会不会还有命在。后宫争宠,闹到了狩猎行宫,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传朕旨。”全?福海脑袋一压,听见?皇上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贵人徐氏,善妒狭隘,胆大妄为,其?等行径,深恶朕心,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末等采女,诞下皇嗣后,打入冷宫,永不得召幸。”
第099章
大底是?昨夜吹了冷风, 又受惊吓,明裳夜里就觉得浑身发?热,昏昏沉沉, 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翌日天明,月香服侍她起身, 手?心碰到娘娘额头的?烫热,吓了一跳,轻唤了两声, 见娘娘仍没清醒,不敢耽搁,忙遣人?去传太医。
事关绾阁宓妃娘娘,那太医来得很快,诊过脉象, 开了两副方子, 又嘱咐月香用沾了水的?帕子为娘娘擦拭, 高热退得快些?。
明裳这时?才醒来,她手?心碰碰发?热的?侧脸,浑身乏力?, 头昏脑胀, 她就着月香喂过来的?汤勺吃药,汤药苦得紧,她生?了孩子脾气,不想去吃,皱着鼻子, 侧脸避开月香伸来的?手?,神情抗拒。
娘娘打小就这样, 生?了病除非夫人?哄着,否则要千求万求才肯吃药。
月香实在没有法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