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早朝就去了坤宁宫。偌大的坤宁宫,当真没有人发现宝珠公主偷偷溜去了?
与此同时,坤宁宫中?,宝珠抱着李怀修的手臂,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蒙中?还在嗫嚅着“父皇”二字。小小的团子?缩在衾被中?,红扑扑的脸蛋憔悴消瘦,像没人要的孩子?,可怜极了。
皇后守在床榻边,兀自拭泪,自责道:“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宝珠,皇上尽管责罚臣妾,臣妾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李怀修拍了拍宝珠的身子?,闻言掀起眼皮掠了一眼,眸中?的深沉令人心口一悸。
“朕将宝珠交给你,是要你如她?的生?母一般去疼惜自己的孩子?。”
皇后无子?,他?将宝珠交给皇后,也?是因皇后生?性?持重,待后宫分寸得当,少有偏颇。阮嫔性?子?急躁,后宫得罪了太多?的嫔妃,与其为抚养宝珠扶持一个?不知?根底的生?母,不如交由皇后抚养,也?能?抚慰她?当年的丧子?之情。
而今来看,却像是他?错了,他?的皇后,为得目的不择手段,竟让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人,可还是曾与他?举案齐眉,将王府诸多?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从无后顾之忧的成王妃。
第051章
皇后手心微紧, 不觉抿住了嘴角。
夫妻十载,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也看?得清楚, 那深沉的眼底含着的是对她浓浓的失望。
皇后忽然想笑?, 她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还是瞒不过这位, 想来也是,有什?么能瞒得过当今皇帝,丽妃那般折腾, 却?还是把自己折腾到今日地步了,不是吗?不必她推波助澜,丽妃就?已经?走投无路了。
她今日就?是要丽妃看?着,要让丽妃知晓,她在皇上心中不过尔尔。她这么做, 也只是想给丽妃最后锥心一刀。犹记得当面她以正室入府, 丽妃不过为侧妃, 却?处处得这位纵容,可笑?如今还不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后宫进来一波又一波的新人。孟静瑶进宫, 已是耗尽了皇上待丽妃的所有耐性, 油尽灯枯,不过是或早或晚。
皇上看?清了她所为,却?仍旧冷眼旁观。
她分明该觉痛快,但为何现?在,并无半分欢愉。
皇后张了张唇,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线,她抬起眼眸, 望着那位冷淡深沉的帝王,却?哑住了声,喉中干涩道:“臣妾知错。”
圣驾在坤宁宫停留到晌午,丽妃病重,去看?望的,只有孟静瑶一人。皇上到现?在都?未去过重元宫,后宫嫔妃也不是蠢的,慢慢察觉到怪异,气氛透出?一丝微妙的古怪。
孟静瑶从重元宫回来,眼圈通红,关闭了殿门,翌日直接称病告了假。
……
杨贵嫔如今是彻底不去理会?宫里纷争,生下小公主后,她将所有心思都?花费到了女儿身?上。小公主长了两日,模样渐渐长开,由刚开始皱巴巴的脸蛋变得通红可人,杨贵嫔愉悦地逗弄两下女儿的小脸,到了吃奶水的时辰,便交给了乳母。
主子心绪佳,伺候的宫人也松了口气。主子诞下公主后,反而较有孕时看?开了许多?,云秀颇感欣慰,主子总算是想通了,皇上重视皇嗣,主子如今有了小公主,怎愁不得圣心。
宫人送进太医开出?的药,一同送进来的,还有杨府的家书。杨贵嫔先看?了家书,她倚着引枕,本是舒快的心情因这封家书荡然无存。
父亲在信中提及,皇上自从擢升了虞世行,他明升暗贬,行事便屡番不顺受阻,虞世行甚至上折子讽谏,工部结党营私,虚报公支,收受贿赂……种种罪名罗列下来,若非宋文进一力保全,父亲如今怕是要阖府下狱。信中末尾,父亲得知她诞下公主极为失望,要她在月后争宠再育,盼能诞下皇子,光耀门楣。
光是这些,前朝的官员有几人是干净的,水至清则无鱼,父亲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谨慎些。旁人羡她家世羡她门第,可如今看?来,听得还不都?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要抬举一个人,有的是法子,想要打压一个人,亦然。
杨贵嫔攥紧了信纸,忽然觉得满身?疲惫,她胎未做足,早产三月,已是身?子大?损,父亲往宫中递信,不问她身?子如何,不问她女儿可乖巧,却?只说?那些官场争斗,竟还催促她得承雨露,再育皇嗣。她忽然想笑?,忽然觉得,以前作为嫡女的宠爱,名门的荣光,不过是父亲为用她上位而做的砝码跳板。
可真?是好笑?啊。
杨贵嫔手背覆过眼眸,泪水从眼尾流了出?来,一颗一颗划过了整张脸庞,身?子随着泪水轻轻颤抖。
云秀本是调着汤勺,正要提醒主子吃药,却?见?主子看?过那家书,竟是在哭。她心口猛地一跳,吓得立即拿了帕子拭泪,惊慌着急,“主子月子里,万万不能哭的啊。”
“主子身?子本就?有损,再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杨贵嫔拿开手臂,累得什?么都?不愿去想,她气息无力道:“你下去吧。”
“主子!”云秀放不下心,主子这般,分明是杨家又出?了事,叫她如何放心下主子一个人。
杨贵嫔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