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歇息。”
李怀修眸色淡淡,点了点头?,由皇后?做主。杨贵嫔这时神魂失落,听得那宫人得皇上下旨,免自己身子不适,先行离席,她竟眼光倏然?一亮,皇上还?是记挂着她。杨贵嫔面颊由白转红,小心翼翼地扶着肚子,退了席面。
有人见到了杨贵嫔离开,知晓是何缘由,心中不禁发酸,可惜她没有杨贵嫔的肚子,也没有杨贵嫔的家世?,皇上几?个月来一回,该如何才?能怀上皇嗣。
杨贵嫔离开不多久,殿外忽急匆匆跑进一小太监,到全福海跟前俯首耳语,全福海闻言,面色大变,忙去圣前通禀。
谁也没想到,除夕宴散得这般快,耳风灵敏的人,很快就得知了缘由,杨贵嫔与王采女在御花园起了争执,王采女落水,吓得杨贵嫔胎动,被宫人七手八脚地抬去临近的宫殿,将要生?产了!
杨贵嫔怀胎七月,尚不到生?产的日子,来得如此快,众人始料未及,倘若出了什?么意外……
皇宫的密辛外臣没人敢打听,唯独后?席的那一人,等待胡部使臣出殿,才?沉着眼离开。
明?裳随着一众嫔妃赶到时,王采女已被宫人救出了水,冬日的湖水寒凉无比,王采女鬓发散乱,衣衫尽湿,她苍白着一张脸色,瑟缩身子,神情?惊慌失措。
夜中起雪,前几?日角落有积雪未化,来不及清扫,难免会有失足,王采女落水就落水了,偏生?还?连累了杨贵嫔。杨贵嫔肚子里揣着金疙瘩,倘若出了闪失,王采女还?能安然?无恙!
生?产仓促,稳婆几?乎是一路疾跑,气喘吁吁地进了产房,太医院为杨贵嫔安胎的太医也赶到殿外,雕花扇门内,不断传出女子阵阵痛苦的喊叫声,听得人唏嘘惊心,女子生?产竟是这样可怕。
殿外气氛压抑,众嫔妃觑着皇上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出,李怀修负手而?立,脸色一阵沉寒,王采女抖着身子,湿透的衣裳来不及除,只?裹着宫人取来的外袍,失声哭道:“皇上恕罪,嫔妾从?没想过要害杨贵嫔的孩子……”
皇后?眉眼惋惜,懊悔地福身请罪,“若知会生?出此事?,臣妾该用个近身的人送杨贵嫔回承明?宫。”
李怀修看向皇后?,平静地开口:“与皇后?无关。”
这一句,已给足了皇后?体面,皇后?眼露感激之色,起了身子。
后?宫中,皇上敬重皇后?,这分敬重中更多的却是冷漠疏离。圣驾每逢初一十五才?会去坤宁宫,有时皇上也只?是到坤宁宫用膳,皇后?一月里侍寝的次数从?不及六宫宠妃。然?单凭这一分敬重,足以令人艳羡。
王采女掩面啼哭,今日这桩事?实在蹊跷,王采女无缘无故,怎会去害杨贵嫔腹中的皇嗣,而?且她又怎会有那个胆子?
李怀修捻着扳指,睨向王采女的目光,冷如冰凌。杨贵嫔有孕后?虽性情?张扬,做尽他?不喜之事?,但这毕竟是他?的孩子,他?期盼了数月的幼子。
但凡涉及此事?的人,他?绝不会姑息。
“今日,究竟生?了何事??”
王采女触及到皇上的视线,脊背陡然?生?寒,两腿发软,牙齿颤颤,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倘若杨贵嫔的皇嗣当真难以保全,她怕是……怕是也不必活着了。
她现在无比懊悔,为何……为何要去那御花园!
“回……回皇上,”王采女脸色惨白,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落,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嫔妾……嫔妾有罪!”
“今日本是嫔妾生?母忌日,故而?嫔妾称病未去除夕宴,嫔妾自知宫里不能烧纸钱,又因与丽妃娘娘同住一宫,害怕叫丽妃娘娘宫中人察觉,便去了御花园。本该是寻个僻静的地方,见那处亭湖风光尚好,背靠山石,积雪平坦十分,嫔妾才?留了心,唤贴身的宫人到外面看着,独自留下烧纸钱祭奠亡母。不想,恰好被经过的杨贵嫔发现,杨贵嫔拿此要挟嫔妾为她做事?加害宓才?人!”
王采女此时悔恨交杂,手心直冒冷汗,未干的发鬓湿漉漉的贴紧额头?,她却是分不清冰冷的湖水,还?是因惧怕皇上震怒,流出的汗水。她刻意咬住了最后?杨贵嫔的要挟,王采女不蠢,皇上甚是宠爱宓才?人,而?杨贵嫔又因此心生?嫉妒,从?中挑拨,皇上心中那杆秤也会无意中偏颇,从?而?迁怒于?杨贵嫔。
杨贵嫔竟要挟王采女加害宓才?人!在场众人脸色微变,目光不禁投到宓才?人身上,杨贵嫔确实聪明?,只?不过她此时可会后?悔,要恶有恶报,算计未成,还?险些要害了自己的孩子。李怀修抬眸,多看了那女子一眼,明?裳心中甚是委屈,她什?么都没做,因圣宠却屡屡遭人嫉恨陷害,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红唇微瘪,眸子湿红,泪眼婆娑,如一朵无辜受风雨催打的娇花。
不知为何,李怀修分明?知这女子是演戏给自己看,却心中怒火更甚。他?宠着一个女子又如何,在这之前,他?又何尝没宠幸过旁人,却从?不见像今日这般,三番四次受人针对。
见皇上脸色有变,沉如黑云,王采女压住砰跳的心脏,着急抢声:“皇上,嫔妾怎敢去害宓才?人啊!嫔妾哭求着杨贵嫔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