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省心的,杨贵嫔的性子也?有几分?像极了杨尚书。但,皇上?是国之君王,自古以来?都是旁人顺着帝王的心思,像杨尚书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注定讨不得好结果。
李怀修垂着眼睫,捻了捻拇指的扳指,杨家是他御极后一手提拔到今日的位子,三月选秀也?是他有意安排杨贵嫔晋位,为制衡六宫,也?为制衡朝堂。倘若杨家肆无忌惮,他也?不会放任下去。
“永州尚缺刺史,就由杨行海过去担任吧。”
全福海乍然一惊,后宫前朝具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揣摩圣意,皇上?大抵早有心打压杨家,而杨贵嫔这回所行,是生?生?让皇上?定了心思。
……
事情已过多日,六宫照常到坤宁宫问安,有心探听那日之事的缘由,却始终没?闻见半点风声,众人也?渐渐察觉,此事大抵就这么揭过,不了了之。
这日入夜,顺湘苑殿内,透亮的宫灯映出女子的剪影,明裳倚着凭几,手中捧着那本治策,有一搭没?一搭地研读。就在?这时候,守门?的小?太监跑进来?通禀,圣驾朝永和?宫来?了。
皇上?已多日未点寝,原以为今日那位也?不会进后宫,明裳惊讶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唤来?绘如为她更衣,此时梳妆是来?不及了,明裳对着妆镜照了照,她本就生?得肤白?明艳,不描妆,那位也?会喜欢。
待圣驾到了顺湘苑,明裳已经引一众宫人出殿迎驾,寒冬腊月,天愈发得冷,明裳裹了裹厚实的狐裘披风,屈身福礼,规矩做得不错。
李怀修抬手扶起人,明裳起了身,自然地把手递到男人掌心里,美目盈盈,“皇上?今日终于得空来?看嫔妾了,皇上?这样日日忙着前朝,都不曾歇息,嫔妾实在?心疼皇上?的龙体。”
几近年关,前朝的事一桩堆着一桩,李怀修想起来?就头疼,好在?这女子还算懂事,这话不论真假,都说得中听。
他握了握女子的柔若无骨的小?手,“今儿?倒是乖觉。”
全福海垂着脑袋,抿唇憋笑,怪不得皇上?喜欢到宓才人这来?呢,后宫有哪个主子能如宓才人一样,生?得貌美又十分?会说话。拿捏得住分?寸,知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守规矩。
入了内殿,明裳垫脚将男人披着的大氅解下来?,交给宫人拿下去,李怀修转过身,随意垂目,就扫到了凭几上?摆着的那本治策,他拨了下扳指,正?要弯腰拿到手中,旁边一只小?手先一步抢了去,明裳神色紧张,心生?懊恼,圣驾来?得太快,她收拾得匆忙,居然将这书给忘了收。她若无其事地把书背到身后,似是想到什么,有意遮掩,“嫔妾新学了一段舞,这就去换身衣裳,跳给皇上?看。”
方要转身,还没?等出内殿,男人从身后叫住她,“回来?。”明裳身子僵了瞬,不情不愿地挪动步子,回到男人面前。
李怀修已经落了座,视线从那张红透的脸蛋扫到她背到身后的手臂,他招了招手,慢条斯理道:“给朕拿过来?。”
明裳磨磨蹭蹭走过去,眸子委屈巴巴的,伏到男人胸怀,犹如春水似的撒娇,顾左右而言他,“皇上?要不要饮茶水,嫔妾采了梅露,让宫人们煮热了,呈上?来?。”
胸口软乎乎的,那女子最会这一套,李怀修屈指捏了把那张脸蛋,没?理会她这点小?心机,只道:“朕这段日子政务忙,倒是忘了问你,这本治策看得如何。”
见这位还抓着治策不放,明裳小?脸有些恼,纤纤柔荑推了把男人胸膛,“嫔妾已经看了多日了,今夜嫔妾不想陪着皇上?看。”
她面皮儿?越来?越红,尤其是用那种法子,她还哪有心思放在?书上?。
那女子推他的时候,眼珠还不时往上?瞄,是在?看他的脸色。
李怀修唇角噙笑,按住了那只推她的小?手,他心情不错,“朕让你多读些书,是想让你识些理,日后朕若无暇顾着你,你也?能自有法子顾全自身。”
明裳心下愕然,她怔了怔,倏地又不知想到了哪儿?,哼了声,“皇上?是说嫔妾很笨嘛!”
这女子性子跳脱也?就罢了,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做想,她哪是笨,六宫中,没?人比她聪明。李怀修眉心拧了拧, 脸色转黑,“确实笨,你这聪明的心思也?就都用到了朕身上?。”
明裳理直气壮,“嫔妾是皇上?的嫔妃,嫔妾的心思不用到皇上?身上?,难不成还要用给别的男子嘛!”
李怀修脸色倏然沉下,拍了把她的额头,“胡言乱语!你要是敢,朕就把那人拖出去,在?城楼上?挂上?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也?不足以平他怒气,明知这女子是信口胡说,仍忍不住想这女子与别的男子这般撒娇,李怀修压不住那股震怒。这女子既入了宫,就一辈子都是他的嫔妃。
明裳见好就收,忙环住男人的脖颈,娇声低头,“嫔妾失言,皇上?别生?气了,皇上?玉质金相,英明神武,天底下哪个男子能与皇上?作比!嫔妾只与皇上?这样撒娇……”
李怀修嘴边终于勾出一抹笑,把那双缠着他的手臂扯下来?,“行了,别总这般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