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皇上的宠爱。若非杨贵嫔告假,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挑唆是非。
乾坤宫
李怀修处理完奏折,压着眉心靠着椅背缓神,全福海轻手轻脚地奉上茶水不敢出?声?打扰,修长的指骨轻叩了两下御案,“近日张贵人身子如何?”
张贵人有孕后?,不似杨贵嫔折腾,不声?不响的,依照往常到坤宁宫问安,也从不仗着有了皇嗣就到?御前求宠,是六宫里难得安静的性子。全福海揣摩皇上问这话的意思,斟酌开口,“贵人主子隔上几日会请一回平安脉,胎养的好,只是奴才听闻这几日贵人主子胃口不佳,似乎是吃不下东西。”
女子有孕,难免要有些呕吐的反应。当年阮嫔怀着小公主的时候,可没?少折腾,三天两头请皇上过去,如今杨贵嫔也是如此,相比之下,张贵人实在太安分小心。
是夜圣驾去了听月坞。
张贵人并不得宠,如今又怀了皇嗣,圣驾也不常过来,今夜皇上到?了听月坞,张贵人有些诧异。
内殿多掌了两盏明烛,李怀修在看案上临摹的字帖。
“嫔妾闲来无事临摹的岐山草书?,尚有欠缺,让皇上见笑了。”张贵人奉上茶水,她?穿着宽松的衣裳,遮掩了微微凸起的孕肚,昏黄的宫灯下,愈发衬得眉眼柔婉。
李怀修坐下身,漫不经心道:“比之那女子,已是极佳。”
“皇上说的可是宓才人?”张贵人请身落座,试探地问出?口。
她?听说了今日御花园之事,也知晓杨贵嫔离开后?,皇上去了顺湘苑。
她?见男人不语,指尖卷了卷帕子,继续道:“嫔妾伺候在皇上身侧也有五年,在后?宫中?也一向谨慎小心,皇上知道,嫔妾生性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宓才人性子是娇惯了些,但嫔妾在后?宫里待着,自是清楚,皇上虽宠爱宓才人,宓才人却从未仗着皇上的宠爱恃宠而?骄。即便如此,也难保旁人不会嫉妒宓才人的圣眷而?陷害于?她?。”
李怀修饮着茶水,“你想与朕说什么?”
张贵人含唇站起了身,“嫔妾斗胆猜想,皇上今日来嫔妾这儿,是为了御花园一事。”
内殿忽然沉寂下来,针落有声?,没?人敢猜测皇上的心思,张贵人戳破这层遮掩,一着不慎便是惹了圣怒。即便早有准备,她?还是不觉屏住了呼吸,心头跳的急快,脊背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凉汗。
李怀修平静地掀起眼,“继续说下去。”
张贵人压住心头的跳动,深深呼出?一口气,“嫔妾听闻,皇上命内务府到?顺湘苑移植了梅花,皇上的意思,是叫宓才人在自己宫里看看花景,少出?去惹事。因为宓才人偏得圣宠,出?去便是招惹人眼,六宫难免再?起风波。皇上此举,一是头疼于?六宫是非,二是想让杨贵嫔平安诞下皇嗣,三也是不想让宓才人卷入其中?。”
“嫔妾愚钝,并非是在妄测圣心,换作以往嫔妾不愿参与六宫是非,如今嫔妾有了身孕,嫔妾想安安稳稳地生下这个孩子。”
张贵人冷静道:“皇上可还记得曾经的瑜贵嫔?皇上所想,并非后?宫人人所愿,总会有人妄生别的心思。”
翌日,听月坞恭送圣驾离开,水琳为主子捏了把汗,“皇上既来看望主子,主子何必说那些话徒惹皇上不快,奴婢实在担心……”
“担心什么?”张贵人毫不在意地抿了口温水,手心抚着微隆的小腹,神色淡淡,声?音轻不可闻,“皇上来不来这听月坞,我又何曾在乎过……”
……
坤宁宫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还没?到?请安的时辰,廊下宫人端着盥洗的清水陆续进了内殿伺候,文竹捧着一支西番琉璃羊角烛台,轻手轻脚地呈到?案上,“娘娘,昨夜皇上去看了张贵人。”
皇后?对着妆镜换下琉璃牡丹配饰的耳铛,眼睫低低垂落,嘴边沁出?一丝淡笑,“倒底是母凭子贵。”
文竹眼底迟疑,口中?欲要说出?的话触及到?娘娘眼底的神伤,终究没?有说出?口。放在先帝时,张贵人足以抚养得了皇子,到?如今依着张贵人的身份,皇上合该把皇嗣放到?皇后?娘娘膝下养着才是,但见皇上对张贵人的态度,似乎并无这个意思。文竹早心有疑惑,她?抿着唇,接过皇后?的耳铛,没?有开口。
宫人伺候皇后?梳好了妆容,外殿请安的宫嫔已陆续坐下,皇后?徐徐起了身子,透亮的光轻抚女子的粉黛涂染的远山细眉,举止间尽是雍容端庄。她?小皇上一岁,男子三十而?立,皇上正值壮年,后?宫里娇嫩的花骨朵一茬接一茬地开,世间男子,有谁会不贪图新鲜,便是江山之主,一国?之君,也是如此。
皇后?看得清自己的身份,宠妃是妾,只有她?才能?做的上这个正妻的位子。想的通是一回事,时日已久,难免也会生出?些许的奢望。
大片的金光停留已久,不知何时移出?了廊下,文竹轻唤了声?“娘娘”,皇后?脸上笑意颇淡,扶着宫人出?了殿门,文竹一时恍惚,仿佛方才怅然失落的女子只是她?的错觉。
……
今日的晨安 六宫嫔妃安安静静,眼睛时不时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