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倏然闭了嘴,她偷偷瞄过去,主子?眼底淡淡的,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也不想在此事?上多?谈。
她低了眸子?,心中忿忿,当初柳大公子?待主子?多?好,即便远隔千里,也要偷偷给主子?寄信,送小玩意儿,主子?不爱读书习字,柳大公子?就包揽了主子?所有的课业,主子?喜欢捣鼓舞曲香料,柳大公子?到每一地任职,都?亲自?去摘外面稀罕的花草,捣成香粉送给主子?……主子?与柳大公子?就是天成佳偶,倘若没有柳夫人?从中阻拦,主子?何必进宫遭这份罪。皇上待主子?虽宠,可归根到底,也只是万千嫔妃中分得的一分宠爱,主子?尚且貌美,才得这一分圣宠,日后主子?容颜不再,后宫一茬一茬地进来新?人?,皇上身边,可还会有主子?的地位?
月香越想越为?主子?心酸,眼圈越来越红,吧嗒掉下一串泪水。
这架势倒吓了明裳一跳,“好好的哭什么?”
月香呜咽一声,“奴婢是心疼主子?。”
她越说泪水越多?,都?快融化了敷给明裳的冰块,明裳忍俊不禁,摸了摸月香的发髻,“好了,我人?好好的,心疼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不知何时间,明裳眼底也是一片潮湿。
哭是没用的,这条路再难,她既然选择了,就要咬着牙走?下去。
……
入夜,圣驾去了顺湘苑。
明裳候在外头迎驾,天儿越来越冷,她捂紧了汤婆子?,往外张望两眼,终于等?来了人?。
李怀修下了銮驾,眼瞧着殿门前的女子?垫脚朝这头看,没个规矩的模样,眉心突跳了下,全然没了来时的惦记。
他走?到人?跟前,那女子?才装模作样地福了身子?,不等?他说起来,那人?便挽住了他的手臂,撅嘴埋怨,“皇上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晚,害嫔妾好等?。”
这女子?总有三言两语就气?着他的本事?。
李怀修正要开口训斥,低眸就瞧见了她右脸刺目的红,腹中的斥责压下,他眼色淡淡下来,捏住女子?的下颌,仔细去看,指腹轻碰了一下,耳边便听“嘶”的一声,他停住手,不自?觉轻下声去问,“还疼着?”
明裳可怜巴巴点了点脑袋,结果这般示弱,不仅没招来男人?的怜惜,额头反而?挨了一掌,“笨!被打都?不知道?躲?”
“嫔妾哪知道?阮……阮常在要打嫔妾。”明裳揉揉发疼的额头,娇声嘀咕,“皇上又打了嫔妾的脑袋,干脆在嫔妾左脸再来一下子?好了……”
这女子?是胡搅蛮缠惯了,李怀修没理睬她,自?己?使了多?大的力道?自?己?清楚,她便是这样,一分的痛也要装出十分,博他怜惜。
……
殿内摆了茶水,明裳难得红袖添香一回?,学了烹茶,素白纤细的手握住茶柄,动?作行云流水,颇具美感?。她捧着沏好的热茶,送到男人?跟前,“皇上快尝尝,嫔妾可是为?了您学了整整两个时辰!”
李怀修听着这女子?的献殷勤讥讽地扯了两下嘴角,“世家贵女,有谁不是打小就要学这泼墨煮茶,你倒好,练了两个时辰就觉得自?己?委屈。”
“要不是为?了皇上,嫔妾这两个时辰都?不想练,皇上倒底喝不喝嘛!”那茶水又递上半寸,女子?脸蛋又羞又恼,大有他不喝以后就不再做这种事?的架势,李怀修简直拿她没法子?,哪有这么胡闹的!末了,他还是把?那盏茶水接了,轻抿了一口,动?作倏然顿住,这是加了多?少盐来给他喝!
他眼皮子?一掀,那女子?正巴巴地看着他,眸底狡猾得跟个小狐狸似的。
李怀修脸色瞬间黑了,拱了拱后牙槽,阴沉沉地睨向那女子?,“戏弄朕?”
那女子?噗嗤笑出声,躲得倒是快,不等?他把?人?扣回?来,先一步跑到了屏风那头,探出半张脸蛋,又娇又笑地瞄他,“嫔妾一时斟酌不好盐量,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嫔妾这一回?吧……”
李怀修脸上风雨欲来的神情,不说御极之后,便是尚是皇子?之时,也没人?敢这么耍他,这女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全福海!”
外面候着的全福海正悠哉悠哉地踢着石子?,冷不丁听皇上冷得掉冰渣的传唤,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到,莫不是宓常在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把?皇上气?急了吧。果不其然,他一进里头,就瞧见皇上一脸阴沉如水地坐在窄榻里,而?宓常在小兔子?似的躲在屏风后面,这架势,他以前可是没见过。
他上了前,一躬身,“奴才在。”
皇上显然怒气?未消,眼神跟刀子?似的,“带人?把?宓常在私库里的赏赐通通搬回?乾坤宫,日后不准各宫给宓常在赏。”
“皇上!”明裳蓦地瞪大了眸子?,全福海顶着一头凉汗,没敢应下这话,皇上要是真的生气?,早把?宓常在拖出去了,哪还由得宓常在开口。搬空私库这个责罚,不得不说,皇上待宓常在有时候可真是……够损的。
李怀修凉凉睨过去,“朕说的话你没听见?”
全福海脊背登时出了一层凉汗,这两位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