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并不剧烈,却也?不能让人忽视。
明裳这会儿方才明白,全福海为何那?般火急火燎地请他,大抵是皇上?真的病了。
她自然地伸出小手,抚向了男人额头,软乎乎的,带着她的温热,触到李怀修眉心时,他僵了下,女子的手太过柔软,整个人也?柔柔弱弱的,还窝在他怀里?,小脸严肃的仿若他才是那?个该被照顾的人。
帝王最忌讳被人摸头,李怀修却没有排斥,也?没打掉那?只胆大包天的小手,不动声色地移开眼,指腹轻轻捻了捻扳指。
不过一会儿,明裳把手拿下来,似是松了口气,“还好皇上?没有高热。”
“不过咳疾也?非小事?,嫔妾传人请太医吧。”
李怀修淡淡道?:“朕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必传太医。”
“那?怎么?行!”明裳诧异地睁圆了眸子,摇头坚持,“嫔妾不放心,嫔妾这就让全公公去太医院。”
那?人说?走就走,李怀修一把揽住她的腰,皱着眉宇,“你?是皇帝朕是皇帝?敢声张,朕让你?日日在太医院待着!”
男人态度严肃,不像跟她闹着玩,明裳小脸垮下来,闷闷不乐地靠到李怀修怀里?,“皇上?以前生病,也?都是这样撑过来的吗?原来皇上?在这个位子上?是这般不易,连生病都要一个人撑着。”
倘若换作旁的嫔妃,定要说?两句让他注意身子,还从?没有人像这女子一样,总说?一些让他出乎意料的话。
李怀修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艰辛。士者科举,农者耕织,工者锻造,商者谋利,世人皆有自己的一分责任所在,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他既做了皇帝,就有一分责任,为大魏江山百姓操劳。
并非不能传太医,只是李怀修觉得繁琐,刚御极的一年,东郊敬祖染了风寒,太医院大半的太医上?上?下下的忙碌,前朝甚至传出他病危的风声,那?些私底下的暗流便蠢蠢涌动,故而,李怀修日后只要是小风寒,便直接免了太医院的人。
只是这女子被宠坏了,才觉得小风寒也?算是大事?。
那?声音很?软,透着担忧的心疼,李怀修竟一时无暇去分辨这女子是真心还是假意,眸子低下来,掐了把那?张脸蛋,“当朕是你?,娇弱得走两步都觉得累。”
明裳不满地嗔着眸子,“嫔妾是真的觉得累嘛。”
她顿了下,又似是想到什?么?,腾得坐直了身子,撞得李怀修下颌发痛,他沉下脸,“好好坐着,乱动什?么?!”
明裳毫不在意男人的冷脸,“不如皇上?把太医传到乾坤宫,为嫔妾诊脉?”
李怀修眯了眯眸子,那?女子直接拉住他的手掌抚住了自己的小腹,“嫔妾侍奉皇上?这么?久还没有身孕,不能传太医看看嘛?”
卷着娇韵的尾音直听得李怀修额角突跳,他是拗不过这女子,“行了,朕让全福海去传何太医。”
何太医虽专治女子病症,但既是太医,诊治风寒大抵也?不是问题,明裳得逞地弯了弯眸子,没再强求。
李怀修睨着这女子得意的脸蛋,一时头疼,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也?有一日顺了一个女子。
……
全福海听闻里头让传太医,虽是专治女子病症的何太医,但既在太医院任职,怎能诊治不了头疼脑热。他忍住笑,对宓常在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真是没请错人,皇上?待宓常在可不止特殊一星半点,看来日后对宓常在更要恭敬十分了。
御前人的动作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何太医带到了御前。
明裳已进?了乾坤宫的内殿,手腕搭了一张帕子,何太医把了脉,良久,脸色微变。
“宓常在为何这么?久还没有身孕?”李怀修沉声开口,又将何太医的冷汗压出了一层。
明裳身子娇贵是娇贵,从?小到大却很?少生过病,因而,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大事?,不过走个过场,直到看见何太医冷汗涔涔的神情,才开始觉出不对。
“回皇上?。”何太医退了一步,躬下身,“臣怀疑,宓主子是中了毒。”
中毒?
明裳眸子瞪圆,不可思议地看向旁边坐着的男人,“皇上?,嫔妾……”
她分明觉得自己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中毒!
李怀修推了推扳指,脸色沉下来,“是何毒?”
何太医额头的冷汗都快滴到了地上?,皇上?能在乾坤宫召他为宓常在诊脉,可见这位宓常在正得圣宠轻易不能得罪,他专治女子病症,在宫里?伺候多年,哪看不透后宫娘娘主子们?的腌臜手段,有些嫔妃不得圣宠,侍寝两回却早就遭了人下手,一辈子不能有孕,自己还不自知。有些嫔妃譬如宓常在这般,得皇上?喜爱,还能请的太医院的太医诊出脉象。
只是这脉象虚弱迟缓,他也?看不出究竟是何毒。
“宓主子体内的毒量不多,并不会危及生命,只是会对女子的孕事?有损,时日长久,再难有孕。臣一时看不出究竟是何毒,还要等臣检查过宓主子的吃食用度才能知晓。”
闻言,明裳舒了口气,她悄悄看了眼皇上?,又多问道?:“既是毒量不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