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我,整日吃着御膳房的几样菜,早就腻了。”
也只有?宓常在敢这般腹诽皇上,全福海不敢附和?半句。
明裳挑了眼皮,“不知道全公公能不能到御前为我传个?话。”
全福海躬低了腰身,“宓主子请说。”
明裳指尖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案面,“这八糙鸽子实香,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割爱,允我在顺湘苑劈个?膳房,将那厨子调来?。”
闻言,全福海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主子是?想要陈御厨?”
明裳点了点头,全福海见这位祖宗当真有?意,就差点哭出来?,要知道那位陈御厨可是?皇上从江南带回宫的人,这宫里头也就他做的菜能合皇上口味,这位祖宗敢要陈御厨,不是?要他这条狗命吗!
全福海委婉地提醒,“宓主子有?所不知,皇上怕是?不习惯别的厨子的手艺。”
明裳小脸垮下?来?,兴致缺缺,“皇上既然舍不得身边的厨子,又拿这些膳食来?馋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祖宗的心思怎么七拐八拐的,比皇上还难猜。昨儿这位祖宗不满,夜里又闹那么一出,皇上面上说不能惯着,可下?了朝,还是?巴巴地让他送这些东西过?来?,委婉地说是?安抚,实则就是?舍不得宓常在委屈。全福海心里明镜似的,他既是?代表皇上赔礼,可不能把人哄得更加难受。
他忙给后面的小太监使了眼色,那小太监捧着一个?长?匣上前,匣子打?开,里面是?一缎鲛纱,流光溢彩,惊心触目。
“宓主子瞧瞧,这是?去?岁南国进?贡的南海鲛纱。鲛纱稀罕,十?余年才织成这么一匹,后宫的主子们没少跟皇上讨要,皇上却独独命奴才给宓主子送来?!”
明裳起了身子,指腹触过?鲛纱的面,的确轻薄如羽。
她面色缓和?许多,“这件鲛纱,我确实喜欢。”
“不过?……”
听宓主子说“不过?”二字,全福海整个?心尖都提了起来?,生怕宓主子再变着法地为难他。
他小心翼翼道:“主子还觉得有?何不妥?”
明裳点了点头,“确实有?不妥,既然后宫里这么多的姐姐要跟皇上讨要,皇上偏偏赏赐了我,是?不是?太扎眼了些。”
您都敢给皇上脸色看,哪还会怕后宫那些明枪暗箭。全福海心底呵呵,面上恭恭敬敬,“后宫里头就属宓主子喜舞擅舞,料想别的主子娘娘们也会明白。”
眼见着皇上命他送的好东西都摆到了明面上,也不见宓常在有?什么表示,全福海不得不亲自提了一嘴,“到了晌午,今儿皇上无?事,宓常在要想去?乾坤宫,必不会等太久。”
明裳夹了一块鸽子肉,听罢诧异地抬起了眸子,“皇上往顺湘苑送了这么多道菜,倘若我去?乾坤宫,岂不都可惜了?”
全福海一噎,竟挑不出分毫错处。宓常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皇上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偏偏不肯去?御前服个?软。
他讪笑两声,“主子要是?觉得晌午不妥,也可晚膳时过?去?。”
明裳拧眉思量,过?会儿又摇了摇头,“阮嫔怀着皇嗣,金贵着,我到御前没过?一会儿,皇上怕是?就要去?上林宫。”
哪有?主子像宓常在这样的!偏生皇上正宠着的人,全福海没半点法子,他愁眉苦脸地回了御前,皇上正提笔临摹前朝的《山径松竹图》,听见动静,撂了笔,眼皮子也没抬,“都送过?去?了?”
全福海躬身,“奴才照着皇上的吩咐,一样都没落下?。”
李怀修把画卷起来?,脸色随意,“她可说什么时候过?来?谢恩?”
全福海顿时头皮发麻,皇上既说了什么时辰,必是?要宓常在今儿个?过?来?了,可看宓常在怡然自得的神情,就怕是?明儿个?,都不会来?乾坤宫一趟。
他回忆着宓常在那副摆足了宠妃架势的模样,僵住片刻,弯折了腰,干巴巴地编着瞎话,“皇恩浩荡,奴才想不管皇上赐下?什么,宓主子都会当宝儿似的捧着,即便不来?御前,心里头也是?对皇上感恩戴德。”
“啪”的一声,御前上的茶盏就飞到了全福海脚边,全福海吓得扑通跪地,“皇上息怒!”
那女子什么样儿,李怀修心里清楚,“越来?越不知体统,朕就是?太宠着她,才惯得如此没有?规矩。即日起,罚她每日抄写宫规三个?时辰,派人亲自看着,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
宓常在得宠才几个?月,就被皇上变着法地罚了好几回,说来?说去?,都是?宓常在自作自受。全福海唉声叹气地跑到顺湘苑传旨,其实这事儿本轮不到他这个?御前的大公公,谁叫皇上宠着宓常在,万事都要他去?。
明裳揉着酸痛的手腕小脸皱成一团,辛柳心疼地为她揉着胳膊,“主子不如去?求求皇上,少半个?时辰也好。”
话虽如此,但?明裳若真的去?求了,不免与后宫的嫔妃无?异,明裳要做的,就是?成为帝王眼里最特别的女子。不然,以?色事人,终将有?色衰爱弛的一日。
她没说话,抄写的字也马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