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的卫生所,田宁才从贾飞口中得知道事情经过。
原来严柏强忍腿疼在坡上指挥,下坡时疼痛加剧,他没能站稳一头栽下,栽入下方的水库,好在众人及时将他捞上来。
换了衣物后严柏还想坚持,但被邱工吩咐人把他抬上了拖拉机,让贾飞开车送他去医院。
“嫂子,邱工叫我跟嫂子说一声的,就是严队……”贾飞说到这,察觉到严队的目光看过来,他忙闭上嘴。
但田宁已经听明白了,冲贾飞点头:“没事,这不怪你。”
贾飞顿时松了一口气,挠头憨笑:“嫂子,你在这陪一下严队,我回一趟单位,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就跑了,因为他顶不住严队的目光,先跑为敬。
田宁回头,便对上严柏的视线。
男人锐利的视线一瞬间柔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没有贾飞说得那么严重……”
但他这话还未说完,就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因为老医生的手在他腿伤处按了一下。
田宁心中一紧,立刻赶过去,询问道:“他的腿伤怎么样?”
老医生放下严柏的腿,眉头是皱着的,扫了眼夫妻俩说道:“去年我给诊治的时候就说过,用中药配合针灸,这个周期会比较长,也不能间断,就算治好以后,也要避免受寒受湿,哪一项你们做到了?”
老医生的语气里透着责备,田宁怔了一下,转头看向严柏,张口想问他,自她不再给他开车了,他是不是就没来治过?
但最终她将这话咽了回去,跟老医生道歉:“对不起,是我们的错,他现在的情况重新针灸可以治好吗?”
老医生看了眼田宁,又看向严柏:“治与调养并重,我能给治,你能换工作吗?”
对于严柏目前的工作,老医生是了解过的,所以有此问。
严柏沉默,田宁便是着急也没办法替他开口。
因为那是他的事业,她没有权利去为他做决定,只能央求老医生:“不换工作可以吗?以后我们每天过来不间断地针灸,配合吃药泡脚,一天都不断。”
严柏忽然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眼底眼蕴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田宁以为他有异议,忙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夫妻俩的小动作,老医生都看在眼底,起身吩咐道:“带他去里头的病床躺下,给他脱下衣服和裤子,这次要全身针灸。”
田宁怔了一下,但见老医生又扫来一眼,忙点头答应,搀起严柏去了屋里。
以往,严柏针灸只需将裤子挽到膝盖以上就行,如今要脱衣裤,田宁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最后一咬牙,帮他脱掉了上衣,之后手放到男人的皮带上,却不得要领,许久都解不开。
看到妻子急得鼻尖冒汗,严柏握住她的手道:“我自己来吧。”
田宁抬头对上男人灼亮的眼,猛地反应过来,他是腿疾走不动道,但手是没问题的。
她立刻后退背过身:“行,你自己脱。”
严柏手上一用力,皮带咔嚓解开,就望着妻子耳尖颤了一下,迅速染上绯红,又快速蔓延耳垂,一路往下至白皙的后颈上,他的眼底泄出一丝笑意。
只是随后化成苦笑,裤子只褪到半截止住,因为他的腿屈不起来。
“田宁,能帮我一下吗?”
“怎么了?”
田宁闻声回身,就看到了严柏的窘迫,忙上前帮他将裤子脱下来,触碰到他腿骨伤处,一片冰凉,她的心口一滞,加快了速度。
这时,老医生拿着银针进来了,冲她说道:“屋里冷,你去烧一下炭盆。”
此时已入冬,天气确实冷了,外头又下雨,潮湿和寒气一起刺入骨头里,就是身体健康的人,若保暖的衣物不够,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会不舒服,何况是脱衣针灸之人?
“好的,我这就去。”田宁立刻应声,把褪下的裤子放在一旁,便端了起屋子角落的炭盆走了出去。
等回来时,看见严柏全身都扎满了银针,那条受伤的腿上更是密密麻麻。
她有些心惊,立刻将烧旺的炭盆放到床角,尽量靠近他那条腿。
老医生收了针盒,吩咐田宁搭上架子再给盖被子,以免碰触了银针,又慢腾腾道:“冬天针灸就会受罪些,但要能坚持半年不间断,平日不受寒受潮,复发的几率会很低。”
“谢谢医生,这次我们一定遵医嘱。”田宁大喜道谢,因为这老医生说话保守,他说的复发几率低,那基本就是保证会痊愈。
老医生摆手:“别谢了,过来拿药吧,泡的药,敷的药都有,一天都不能断。”
田宁自是连声答应,跟着老医生出去拿药。
“弟妹,老严怎么样了?严重吗?”
这时,宁国锋和贾飞一前一后进来,前者急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