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村外的好处是清静,坏处也是清静,因为周边没有人家,遇到意外,没法一嗓子喊邻居过来帮忙。
拍门声后,那道“宁宁”嗓音是熟悉的,是严柏的声音,还透着一些缱绻,田宁却心神一紧,下炕穿鞋来到厨房,外头已经没了喊声,唯有风声呼啸。
田宁却没有放松,她从橱柜侧面抽出菜刀。
汪汪汪!
柴房的小奶狗忽然叫了起来。
田宁按住了门把手。
“谁!”
外头忽然一声大喝,紧接着一声闷哼,还有狗叫声,风声。
田宁辨不清外头的情形,她拨开门栓就要开门出去,外边却响起了严柏的喝声:“不要开门!”
田宁下意识地听从这个声音,啪地重新上拴。
没过多久,外头喧嚣起来,似乎有不少村民来到了院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嘈杂一片,反倒什么都听不清。
就算她想出去探查之时,厨房的房门被拍响,门外传来严柏的声音:“没事了,可以开门了。”
田宁立刻拨开门栓,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严柏,他的五官藏在暗影中,眸子却亮得惊人,她的心中有许多疑问,但还没有张口,手腕却被抓住,男人从她手里拿走了菜刀。
“严柏,这事你有什么章程?”
这时,大队书记顾德全冲着严柏喊了一声。
严柏回头道“一会就来”,然后对田宁道:“你回屋休息吧,我来处理这事。”
田宁摇头,将手腕从严柏的掌心里抽出,道:“我想去看看。”
“妈妈!”东东似醒了过来,冲着外头喊了一声。
不等严柏开口,田宁冲着东屋道:“东东睡吧,爸妈就在院里,一会儿就回来。”
“好哒妈妈。”东东应声,重新躺入被窝里。
院子里的喧嚣越来越大,还有哭喊声。
田宁拿着手电筒径自走了过去,严柏见劝不住她,就护在她身前。
刚走到院中,一个妇女哭喊着朝她扑来:“田老师,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当妇人还没有扑到近前,就被严柏拦住了,妇人立刻跪倒在地,继续哭喊道:“严队长,田老师,我求求你放过我家铁柱吧,我给你们磕头了!”
顾德全却是极维护严柏的,知道他不方便与妇人拉扯,冲着那群看热闹的女人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何大家的拽起来!”
何大家的,村里人更喜欢叫她苗寡妇,因为她家男人何大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没有改嫁,留在老何家带着三个儿女生活。
顾德全这个大的书记还是很有威严的,女人们听到吩咐,呼啦啦上前,七手八脚地将苗寡妇拽起来,苗寡妇跪不下去了,却还在哭求。
田宁没有理会哭求的苗寡妇,她的视线直射那个被捆成粽子的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眉头蹙急,转头看向严柏。
严柏知道她心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我赶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翻咱家围墙,就把他拽了下来,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是何铁柱。”
“没有别人?”田宁追问。
严柏摇头:“我看过四周,没有。”
田宁心中一紧,抓住他的胳膊问道:“那你喊过门吗?喊我小名?”
听到她这话,严柏的神色一瞬间凝重起来,他反握住她的手道:“这事我来处理,你回屋休息,我叫王婶子过来陪你。”
严柏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田宁明白了,她的预感没有错,那时喊她之人并非严柏。
也不会是那个被绳子捆着浑身发抖的少年。
脑海中浮现一张脸,让田宁憎恶的一张脸,她搜索原主的记忆,想要找出那人善于模拟他人声音的证据,但四周嘈杂的声音让她集中不了精神,她用力地拍了下头。
想要拍第二下时,就被严柏抓住了手,严柏自责又担忧地望着她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今晚我不该出门……”
“跟你没关系。”田宁摇头,她清楚这事是自己引起来的,说起来还是她连累了严柏。
只是如今她与严柏是一体的,毕竟外人眼里他们俩还是夫妻,她若让他别管就是矫情了。
深吸一口气,她抽出手,对严柏细说了夜里听到的声音,然后道:“这事麻烦你去处理,我回去陪着孩子,王婶子不用麻烦她过来了,今晚上不会再有事了。”
说完,径直转身往屋里走,身后是苗寡妇更加凄厉的喊声。
“田老师你别走,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孩子,是我没本事,过年家里都没有准备肉菜,铁柱才一时起了歪念,想给家里弄点肉回去,这事他是做错了,但他也是个孩子呀,我求你了,求你原谅他,我可以赔钱,砸锅卖铁的赔给你,你还不解气,可以打我骂我……”..
苗寡妇哭喊得撕心裂肺,架着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