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二嫂。”
听到顾老三的声音,田宁眉头一皱,交代东东看好弟弟妹妹,就拿着手电掀开油布。
“诶二嫂,你别照我眼睛。”顾老三挡着眼睛讨饶道。
田宁将手电筒往下倾斜,冷淡问道:“你来干什么?”
“二嫂,我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嘛,过来打个招呼。”
顾老三一脸讨好,见田宁放下油布帘子要走,忙拉扯开道:“二嫂,还有件事,你在省城有没有见到青青那死丫头?”
田宁杏眸微眯,顾老三一见不对,立刻撇清自己:“是老头子叫我问的,我对那死丫头可不关心,那就是个搅事精,她不回来才好呢。不对,她偷拿了家里的钱跑的,得把钱要回来,再狠狠教训一顿……”
“老三,你在这干什么?”
顾老三循声转头,看到二哥沉着脸大步走来,下意识退了一步:“二哥,我就是来跟二嫂打声招呼,没别的事。”
“真没事?”
“真没事。”
“那你走吧。”
顾老三有些不想走,但被严柏锐利的目光一扫,灰溜溜地跑回去。
“去前头坐好了,一会就到家。”严柏正在车下温声对田宁说道,又把油布帘子拉好,避免寒风灌入。
顾老三跑回自家院子,立刻被顾老太太叫住:“老三,问出来了吗?”
顾老三知道老娘的难缠,没说自己被二哥吓回来,只把事情推出去:“我问了,但二嫂没给我好脸,她不肯告诉我。”
他这话也不算错,就是掐头去尾,反正老娘也不会去找二嫂应证,他这关也就过去了。
顾老太太没想到老三糊弄她,当下气得不行,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我就知道姓田的是个恶毒的,见不得我顾家一点好!她都回城里了,还跑回乡下干什么?她是想把老二都吸干,想祸害我顾家……”
见老娘骂骂咧咧,顾老三鸟悄地溜向厨房想再吃口,就是喝口稀的,也能哄哄肚子不是?
但他刚到厨房门口,那唾沫星子就冲他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叫你打听点消息啥也问不出,你还想吃,吃屁呀!给我滚出去!”
顾老三被骂,又见顾老四捧着大碗吸嗦吃粥,心里顿时不平衡:“娘,我这听话干活的,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叫我吃,反倒让那不挪秤的吃得肚圆,还没有天理了?”
“老娘就是天理,你给我滚出去,谁都不许吃了!”顾老太太冲进去砸碗筷。
厨房里都是一阵鸡飞狗跳。
拖拉机哒哒哒地开到院门前停下。
严柏下了车,快步走到后车斗,见田宁拉开油布帘子,他立刻卸下挡板,朝她伸手:“你搭着我的手下来。”
田宁没有伸手,她将东东送过去:“你先抱他下去。”
东东乖巧地朝爸爸伸手。
严柏大手掐着儿子胳肢窝将其轻轻放下地,然后再伸手,发现田宁又将婴儿车连同男娃一块递给他。
夫妻俩就这般合作着,将双胞胎、行李和竹筐一一放下车。
趁他放竹筐时,田宁跳下车,落地脚板发麻,她及时抓住车斗侧挡板稳住身形。
严柏伸到半空的手默默收回,转头吩咐东东:“东东,搀你妈妈进屋。”
“好哒爸爸。”东东立刻跑来搀住妈妈。
田宁失笑,揉了下他的小脑袋:“妈妈没事,咱们一起把弟弟妹妹推进屋里去。”
双胞胎这会睡得实实的,从车上放下也没有睁开眼,还打着小呼噜,但要是把他们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可就说不好了。
可惜她还未讲明其中缘由,严柏伸手将男娃从婴儿车里抱出来,这一折腾,男娃睁开眼哇地哭了起来,寒风灌入他娇嫩的嗓子里,他连哭带咳很是凄惨。
女娃被吵醒,跟着哭起来。
田宁顾不得脚麻,快步过去抱起女娃,用衣服替她挡着风,急声冲严柏道:“跟着我做,用衣服替南南挡着风,赶紧抱他进去。”
严柏有些手忙脚乱,但总算依葫芦画瓢,将男娃裹进自己衣服里,三两步走进院里,又送入屋里,将男娃放到炕上。
今天一早就出门了,灶里的火早就熄了,炕上也凉了,男娃哭声不止。
田宁只比严柏慢了一步,将女娃放下,就吩咐不知道如何哄好孩子的男人道:“去倒热水来。”
“好。”严柏点头,转身快步出去。
暖水瓶还丢在院门外的竹筐里,他跑过去拿起一摇,发现只剩下最后一点底了。
倒出来的水里有肉眼可见的絮状物,那是水垢。
田宁一见就推回去:“这不能给孩子喝,你赶紧去生火烧壶新水。”
见他应声就走,又提醒道:“水壶不要倒满水,有小半壶就行,烧得快些。”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