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田宁骑车载着顾严柏,理由是得有人帮忙打手电筒,顾严柏这个“残疾”人士自然是拿手电的那个。
开拖拉机能颠得起飞的路况,自行车自然也平稳不了。
车子晃动时,顾严柏就会伸手环住她的腰,最初那次,她差点没把握住车头,将车骑进道旁的沟里,好在最后关头稳住了,重新驶入正道,扣在她腰上的手也松开了。
如此反复几次,田宁终于有些受不住,开口道:“你要抱就一直抱着,你一时抱一时松,每次都会惊我一下,我反倒骑不稳。”
“好。”
夜风中,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腰上也随之一紧,同时带来的还有他身上的热度,让她被夜风吹冷的脸渐渐有些热起来。
好在,下一阵夜风就把脸上的热度吹走了,也吹走了那丝涌动的暧昧。
一个小时后终于骑到家,田宁双腿发软,却在听到屋内双胞胎的哭声时,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重新涌入双腿,她跑进屋里,就对上快哭了的贾飞。
贾飞身上一片奶渍,还趴在炕上哄两个小祖宗,但小祖宗根本不给面子,嚎啕大哭,直到发现田宁进来,两小祖宗立刻喊着麻麻,朝她爬过来。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贾飞回头看到她,如见救星,又意识到自己逾越,赶紧从炕上下来,然后就对上了自家顾队的眼神。
或许是外头太冷,顾队身带寒气,贾飞打了个寒颤,急声解释:“顾队,我不是故意要上炕的,是两个小祖宗哭得厉害,我又怕他们在地上冻着,所以才上了炕给他们骑牛牛……”
田宁直接将男娃塞入顾严柏手里,自己抱着女娃,笑着打断道:“小贾,不用解释的,这炕本来就是个取暖的地方。在北方,一家男女老少连同客人都上炕取暖聊天,等睡觉的时候重新铺床褥,那时才等同于咱南方的床。”
抱着奶娃的顾队,身上的冷意好似一瞬间消融了,又听到嫂子这话,贾飞紧张的心立时松懈下来,便想起一事来:“嫂子,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比往日晚了一个多小时,这俩娃娃之前玩的还挺开心的,过了你们回来的点后,他们就开始闹腾,也不肯吃喝。”
贾飞说话时,东东把重新冲好的奶粉端进来,田宁接过碗,一边给女娃喂,一边回道:“拖拉机坏了,我们去水电局借了自行车骑车回来的。”
贾飞立刻摇头:“不可能坏啊,顾队下午开走前,我还专门检查过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机油也加得满满的。”
田宁闻言一愣,转头去看顾严柏。
顾严柏面无波澜,一边轻颠着男娃,一边对贾飞吩咐道:“你明早骑车去卫生所门外,修好拖拉机后开回来。”
“是,顾队。”贾飞下意识应声,也不敢追问拖拉机到底是怎么坏的了,然后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田宁反应过来:“都还没吃饭吧?顾队,你来给孩子喂吃的,我去做饭。”.
“妈妈,我跟贾叔叔做好饭了,但是菜没做好,炒焦了没法吃。”东东立刻说道,小脸上透出羞愧之色。
贾飞的脸都涨红了:“饭是东东做的,菜是我做的,没做好,焦了锅,我现在就去刷锅。”
田宁早就闻到那股焦糊味了,她原以为是饭煮焦了,听到留守儿童与留守青年的话才闹明白缘由。
她放下女娃,又将手中的奶粉碗递给顾严柏,一边捋袖子笑道:“这事怨我,原该煮好饭才离开的。”
但贾飞一心要弥补,先一步跑去厨房拎出了烧焦的铁锅,跑去院中的水井边刷锅,刷得铮亮才拎回来,然后又抢了东东烧火的活。
东东却没走,而是帮着妈妈打下手,又脆声说道:“妈妈,你教我做菜吧,下次你不在家,我给弟弟妹妹和贾叔叔做饭吃。”
正在往灶里添柴的贾飞,手指被火苗燎了一下才慌忙撤出手,苦笑不得道:“东东,你这话衬得贾叔叔更加废物了。”
东东疑惑地看向贾叔叔。
田宁笑着揉了一下儿子:“东东,你才五岁,就算学会了做菜步骤,也拿不动铁锅,等你大点再学吧。”
东东却执拗道:“妈妈,我一只手拿不动铁锅,但我可以用两只手,还有贾叔叔给我帮忙。”
年过20的贾叔叔,悲催地举手道:“东东,你再说这话我就无地自容了,还是我跟你妈妈学做菜吧。”
于是,田宁有了两个徒弟,一大一小,但今晚的菜不能让他们霍霍,所以把两奶娃的鸡蛋羹交给他们。
只是同样的演示和说教,一大一小做出来的鸡蛋羹对比惨烈,惨烈的是贾飞,黄白分明还有许多蜂窝,当然这碗鸡蛋羹也送入他自己嘴里,一边挽尊道:“样子虽难看些,但吃起来的味道是差不多的……”
但话没说完,就捂住嘴去找水喝。
田宁了然,那么大勺盐放进去,不咸才怪呢。
东东端着自己做的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