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帮忙,大柱他娘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得晕过去了!”
粮仓外响起喊叫声,田宁被人提醒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大柱他娘便是顾老太太。
村子北面出口不到两里外就有个山头,每年暴雨的时候多多少少会被冲下一些泥石,但顾老太太赶上了,还被砸晕了,这倒霉劲也是十来年的头一遭。
人们议论着,蜂拥而出,田宁也被人流裹挟着出去,就看到马路上一个裹着雨衣的人,在风雨中艰难地背着顾老太太前行,老太太的双脚拖行在地上。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身着雨衣的人转头看向她,兜帽落下,露出袁丽苍白的脸,却冲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老婆子,你咋的了?”
“娘,你醒醒啊!”
这时,听到消息的顾家人急匆匆的赶来,冲着袁丽背上的老太太大声呼喊,但都没有回应。
顾老三伸手去推他娘,就被顾老头一巴掌打开:“别乱动你娘,快去叫老林头来。老大,你把你娘从袁老师背上接过来,背回家去!”
两个儿子应声各自忙乎,顾老头也把自己身上的蓑衣脱下来,袁丽却先一步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披到顾老太太身上:“还是让婶子穿我的雨衣吧,我的雨衣防水更好。”
雨衣一脱,袁丽身上瞬间被大雨打的湿透,显出曲线来。
顾老头感动得热泪盈眶:“谢谢你啊袁老师,你是我家老婆子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全家的恩人。”
袁丽连忙摆手:“叔你快别这么说,我也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她说这话时,似不经意地却往田宁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愣住,田宁不见了。
“袁老师,你披上我的蓑衣吧,跟我们一块回家。”顾老头将蓑衣往袁丽手上一塞,又邀请她一声,就招呼着自家人急匆匆往家赶。
袁丽顾不得再去找田宁,披上蓑衣,跟上了顾家人的脚步。
却不知,八卦也随着她的离开传播开。
“这袁老师对大柱他娘可真上心,又是背人,又是脱雨衣的,亲儿媳都做不到这份上。”
亲儿媳田宁,只当没听到那些女人的八卦,来到打谷机后方,继续她之前的工作。
直到有人问到她跟前,问她为何不去照看受伤的婆婆,田宁才直起腰,叹了口气道:“你们知道的,我婆婆一直不喜欢我,前一阵还非说我拿刀砍她,说看见我就做噩梦,我是怕自己出现她面前,就刺激得她伤势恶化,所以我宁愿被人说不孝,也不敢去床前伺候她。”
妇女们一听她这话,忙摇头表示她不去才是真孝顺。
然后,转而又八卦袁丽,说她之前推了校长家的婚事,如今又对顾老太太这般上心,别是想嫁进顾家吧。
顾家如今未婚的只有顾老四,之前两人在稻田里起冲突,多半是故意吸引对方的主意。
就在众人的嬉笑八卦中,田宁发现王淑珍的神色几次变幻,又偷偷溜走了,至于后者要溜去哪,田宁并不关心。
只是没过多久后,顾大媳妇跑了过来,要让她去找顾严柏,叫顾严柏开车回来送老太太去县医院救治。
田宁一句话堵回去:“这风雨之中,你们愿意去找他就去,我得留在家里照看我的三个孩子。”
顾大媳妇立刻指责她:“田宁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那是你婆婆,她现在昏迷不醒,你要见死不救啊!”
四周随之响起一片议论声。
田宁惊讶地看向顾大媳妇:“同样都是儿媳,我又没有拦着你或者你男人去找顾严柏,怎么就成了我见死不救?我只是身体弱,受不起风雨,我怕我要是因为这场风雨死掉了,我那三个孩子也不得善终,毕竟他们不是你们顾家的孙子,是你们口中的野种,昨天还打算着让小宝将我家东东拐去河里淹死。”..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顾大媳妇涨红了脸,张口否认:“你胡说,没人要弄死你家东东,昨天那事是误会!”
“怎样的误会能让讨厌东东的小宝,强拉着他去河里?难道不是你们指使小宝害死他吗?”
顾大媳妇下意识撇清关系:“跟我们大房没关系,那是老三干的!”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不妥,果然村民纷纷指责,却不光指责顾老三一家,而囊括整个顾家。
顾大媳妇羞愤交加,还想说些什么,田宁就转向生产队长道:“队长,我放心不下家里的三个孩子,他们一个刚满五岁,两个还不到一岁,若是有谁要害他们,他们根本不能反抗,所以我请求离队回去照看他们。”
生产队长一脸理解的点头:“孩子太小确实不能没人照顾,这秋收你也不用来了,你是老师,本没有义务过来参加劳动。”
田宁朝生产队长道了谢,就走出粮仓。
顾大媳妇后知后觉:“她什么意思?谁要害他们家孩子了?她这是污蔑,她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