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说完目的,又追问一句:“顾同志,你不会拦着宁宁回家尽孝吧?”
顾严柏看着田芳,只看得后者目光躲闪,他开口道:“宁宁若要回娘家,我会陪她回去。”
田芳闻言一愣,随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看你这房子刚砌好,事也挺多,你就不用陪着宁宁回城……”
顾严柏打断她道:“我不忙,宁宁的事最重要。”
田宁喂饱两小的,开门出去,就听到顾严柏唤她小名宁宁,她身体一抖,一脚踢在门槛上,差点给摔出去,好在最后及时抓住了门框,才没有出丑。
顾严柏听到动静,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踢着脚了,疼吗?”
“不疼。”田宁瞪了这罪魁祸首一眼,又吩咐道,“你进屋看娃,别让他们掉下炕。”
“好。”顾严柏点头应了,只是临进屋前,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深。
这男人肯定又多想了。
但田宁懒得跟他解释,走向田芳道:“爸妈生病了,大姐不留在家看护爸妈,跑我这来做什么?”
“这不是你许久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去信……”
田芳张口就抱怨,但对上田宁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早准备好的说辞就说不下去了,她又扯出个笑脸道:“来之前我们不知道,你下乡后给家里来去过信。这事都怨王淑珍,没她使坏,不然我们也不会五年才见一面。对了,你之前说给家里寄过钱,都寄了多少,咱得去找王淑珍把那钱要回来。”
“口说无凭的,这钱可不好要。”
田宁随便敷衍一句,就搬了椅子坐下,偷偷地转了下踢疼的脚尖,然后话锋一转:“大姐,你今天怎么会跟王淑珍一块来我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田芳心头一跳,面上却极力撇清:“我跟她能有什么事?就是在进村的时候,无意中碰到她。我当时要知道她的真面目,我绝对不跟她一路来你家。”
田宁哦了一声,不做评论。
田芳这时意识到不对了,她都来这么久了,她这妹妹没给她上一杯茶,连水都没有,对她态度更是冷淡的很,也不问家里情况。
跟五年前下乡之前相比,她这妹妹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田芳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了,语气还有些不高兴。
田宁惊讶地看向田芳:“这五年来,我的信被王淑珍截走了。但你们的信可没被人截呀,为什么我没有收到家里一封来信?我以为家里不要我了,大姐还指望我对你有多少热情?”
田芳被噎住,很快又想到说辞:“这不是家里没收到你的信,以为你又使性子呢。爸妈一生气,就不让我们给你写信。不过,半月前家里不是给你来过信吗?你没收到吗?”
“收到了,但我还没看,就被我那不识字的婆婆夺走了,她以为那是什么不正经人写来的信,就给丢灶膛里烧了。”田宁随口胡诌,反正田芳短时间内也无处求证她这话的真伪。
田芳却被那句“不正经人”给刺了一下,偏她还不好发作,忍着气道:“信里说了爸妈生病的事,还提到了回城的指标,是方……”.
话说到这顿住,田芳忽然想起王淑珍叮嘱过她,叫她暂时不要将方岩扯进来,因为田宁不知何故很抵触方岩,王淑珍便是因此碰壁,所以才通知田家人过来,用亲情说动田宁回城。
田芳现在虽然不大相信王淑珍了,但将田宁骗回城,是两人共同的目标,所以王淑珍在这件事上应该不会骗她。
“大姐,什么回城指标?谁弄来的?”田宁明知故问。
田芳立刻改口:“是家里,家里想方设法给你安排了份工作,这才有你的回城指标。你要是不跟我回去,这个指标可落不到你手里,你可想好了。”
望着田芳满脸自得的样子,田宁眉梢微挑:“大姐这是要妹妹抛夫弃子啊。”
田芳听着她语气不对,皱着眉头叱道:“你这叫什么话?家里好心给你弄来回城指标,你倒是先埋怨起来了?难道你还指着咱家手眼通天,能把你丈夫和孩子一块弄到城里去?”
田宁闻言叹了口气:“大姐,这女人生了孩子就落了根,所以我是离不得我家孩子的,我家孩子又离不得他们的爸爸,所以家里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田芳以为自己听错了:“田宁,我没听错吧?你要为了你的孩子和丈夫放弃回城的机会?”
田宁点头:“没错,就这意思。”她又瞧了眼外头,“大姐,现在是中午,我找人送你去镇上火车站,运气好的话应该还能搭上回程的火车。”
“你不回城,还要赶我走,连顿饭都不留?”田芳就要被气炸了。
田宁摊手:“大姐,不是我赶你走,而是我家没有你住的地方。你看这房子是新砌的,只有一张炕,你不会想跟我们夫妻睡一张炕吧?这要说出去,可不得丢死人?”
田宁也是今早过来时才发现,顾严柏并没有按她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