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一件,就是我刚刚提的,您不能再提给顾严柏喂血奶的事。”
“凭什么?”
“就凭您收了他小一万块钱!这小一万块钱是顾严柏保家卫国,十年拼杀,十年血汗换来的钱!这些钱还不能偿还您当年那几口血奶?”
最后那句质问,田宁陡然提高声音,顾老太太猝不及防,被惊得倒退,差点摔到,但被田宁伸手拽住,又逼至眼前再次质问:“能吗?”
顾老太太想梗着脖子说不能,却有七八道声音先替她回答。
“能啊!”
“太能了!”
“咋不能啊?小一万块诶,别说几口血奶,就是割了手腕子喂血,我也愿意啊!”
“就是,小一万块,让我割肉都行啊!这年头人肉,还比不得猪肉贵。小1万块钱,都能买几十头大肥猪了。”
在这一片笑嘻嘻的议论声中,顾老太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就是不开口。
开了口以后就没法借此拿捏二儿子,她怎么可能开口?
田宁眼底闪过嘲讽,松开顾老太太,转头看向顾老头,含笑问道:“叔,您觉得能吗?”
顾老头唉声叹气,连连摇头:“何必呢,何必闹到这一步,都是一家人啊。”
田宁冷笑:“马上就不是一家人了,我们二房要被净身出户了,这些账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顾老头被堵得老脸发红,扭头看向四周,四周都是对老妻以及自家的指点和嘲讽,还有对老二一家的同情。
顾老头受不住这些话,见老妻还是不肯松口,走过去拉住她苦笑道:“他娘,你就答应老二家的吧,以后你不要再提那事,不然真会伤了孩子的心,也叫村人指点,咱家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啊。”
顾老太太一把甩开丈夫的手:“脸面能当饭吃啊?你这一辈子就毁在好脸面这事上!”
顾老头被训得脸色涨红,一句话说不出。
田宁也听出来了,顾老太太这是又不打算要脸了,她便笑道:“娘,你要不答应也行,我去叫大队书记来,他为人公正,必能帮咱家分好这个家。”
听到大队书记,顾老太太脸上神色僵住,咬牙指向田宁:“你——”
“他娘,算老头子我求你了行不行?”顾老头拉着顾老太,一脸央求,“别再闹到大队上去了,丢人啊!”
顾老三也赶紧凑过去劝说:“就是,听爹吧。大队书记跟咱家是隔房亲,但他最看重二弟,他要过来给咱家分家,说不定得让你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二弟。”
顾老太太何尝不是担心这一点?
被丈夫和儿子连番劝说,她心虽有不甘,但为了搂住那些钱,她咬牙恨声道:“行,我答应,以后不提那事!但是,以后老二该给我孝敬还得给我孝敬,不然闹到大队上我也不怕!”
田宁点头:“逢年过节,别家如何孝敬娘,我和严柏也不会少。不过,这还有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什么?”顾老太太盯住她。
“我们二房同意净身出户,相应的,婆婆年满六十失去劳动能力之前不归我们管,我们二房只在逢年过节走常礼。她年满六十之后,养老按照村里标准,由我们二房,你们三房,包括还在学校的四弟,三方平分。”
村民们听完都觉得田宁这方案合理,纷纷点头说田老师真是孝顺。
顾老太太当然不觉得田宁孝顺,但二儿子退伍了,以后也没啥钱,想要更多也不可能,也就不吭声了。
顾三牛夫妻俩倒想反对,但当着众人面又不好开口。
倒是顾大牛头一个提出质疑:“老二家的,你只提了娘,难道我爹的养老你们就不管了?”
田宁惊愕地看向一脸气愤的顾大牛:“大哥,你之前跟你家二娃说东东他爸是外人时,有想过要他给你亲爹养老吗?”
顾大牛怒道:“我什么时候说二弟是外人了?”
田宁冷笑:“我只是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你要我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那两个字吗?”
顾大牛张口要说你说啊,但被他媳妇按住了,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顾大牛的脸色瞬间变黑,气恼地瞪向在院子角落玩泥巴的儿子。
“大牛,你们两口子咬什么耳朵啊,有什么话不能说给大家伙听啊。”有村民笑呵呵问道,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顾大牛脸色难看却又发作不得,有些无措地转头看向他爹,顾老头只是唉声叹气。
田宁瞧见,笑盈盈道:“当然公平起见,咱娘的养老不用劳烦大哥,毕竟大哥不是咱娘亲生的。”知道了顾严柏的身世,自然可以推断出顾大牛不是婆婆生的。
“你个——啊!”顾大牛被气得手指向田宁大骂,但是还未骂出那两个字,伸出的手指就被顾严柏钳住,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顾大牛惨叫,五官扭曲。
变故突生,众人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