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团部使用频率不高,榨油机放这儿浪费,不若给军部!
军部专门搞个油坊榨油,给各部队供油,以后大豆各部队减半供应。
剩余的集中到军部榨油,再分发给各部队,连同豆饼。”扶部长说着自己的想法。
“是!”唐政委沉默片刻后答应了。
虽然出油量不高,有总比没有的好,集中榨油,可省去各部队自己榨的成本,省时省力省成本。
榨油机也得到最大利用。
冯素莲端着空盆、空桶回厨房,却见厨房外的空地上放着几扇冻猪肉,硬邦邦的。
战士们还在卸货,一袋袋的土豆、萝卜、胡萝卜、芥菜头、还有几袋粉条、海带、紫菜。
这些是为了庆功宴,特地从锦城加急运上来,运送的是雪域高原跑了几年的老司机。
“这里有几袋种子,首长说给你们的!”有司机提着一个口袋下来。
冯素莲接住,是一些耐寒的菜种,胡萝卜、芥菜、菠菜、芹菜、大蒜、莴笋、白菜、韭菜等,每样一小包。
“蔬菜抬进厨房,猪肉就冻在外面。”老朱安排道,厨房里暖和,猪肉容易解冻。
“哟,你们还种上青菜呀!”战士们看着木箱里的辣椒、土豆、豌豆苗,羡慕坏了,不说吃,就看着都养眼。
军部、汽车团厨房也有豌豆苗,不多,除了炊事班,一般战士真看不到。
天儿太冷,团部的辣椒始终没能开花,土豆也一样,毫无动静。
这些天没见太阳,叶子开始泛黄,唯有豌豆苗长得好。
夜已深,炊事班还在忙活。
煮好的干米饭晾凉,然后拌酒曲做醪糟,庆功宴没酒怎么成?
装了三大盆的米饭,酒曲子差不多给用完了,留了一个做引子。
三个箩筐裹着旧棉衣、秸秆,围在灶前,灶里的余烬红红的。
几口大锅里全泡上豆饼,明天做冻豆腐。
厨房需要一直有余烬燃烧,炊事班的战士值夜班,两小时换一人。
大家抢着守夜班,能烤火,还能烤两个土豆吃,多美!
忙完后的冯素莲回到帐篷,里面挤了两位女同志,其他女同志挤在隔壁两个帐篷。
帐篷里的药箱子被白洁茹重新整理,把许多药腾到两三个箱子里,腾出一块地。
纸箱子铺地上,再把木板床上的松针、枯草匀了些过来。
“你就是小冯吧?”其中一位年长些的女同志主动招呼。
“是!”冯素莲看着对方,不知该怎么称呼。
“这是谭政委爱人李同志,这位是张军长爱人樊同志。”白洁茹介绍道。
“李同志好、樊同志好!”冯素莲一一打招呼。
李同志年龄稍长,年约四十,举手投足间颇为干脆利落,是位风风火火的女干部;
樊同志约摸三旬,眉眼间给人温温柔柔的感觉。
“瞧瞧,还是你们年轻人能干!”李同志笑吟吟指着冯素莲,对樊同志赞道。
“可不!”樊同志轻言细语。
冯素莲不好意思道,“以前在乡下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樊同志打量着冯素莲,语气关切。
冯素莲笑笑,“还好!”
前世听村官黄毓秀说过,当初上雪域高原,张军长带着爱人、四岁不到的小女儿带头上高原。
半道上小女儿高反发烧引发肺炎,无药医治,成了上高原牺牲的第一位烈士!
冯素莲不敢看樊同志的眼睛,同为母亲,她知道那种丧女之痛有多痛!
当年大毛溺水而亡,她的心被撕扯,痛到无法呼吸。
冯素莲不知道,看着风风火火、泼辣利落的李同志也没好到哪里。
原本在几千里之外的干部学校培训,接到谭政委的电报。
从培训学校退学,寄养在老乡家的两个孩子被迫送养,老乡怕她反悔,让她写下永不相认的送养书。
对于一个母亲何等残忍?可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李同志毅然决然写了。
只带走最小的孩子,一岁多的小儿子。
辗转几千里来到锦城,随丈夫上高原,孩子留在锦城能办事处托儿所。
上高原干部的孩子都只能寄养在这里,给一群没有生育过的女兵带。
女兵们也只有十五六岁,什么都不懂。
有一次陈参谋长回锦城开会,顺道去托儿所看望老战友的孩子,老战友是上雪域高原的一位副师长。
结果孩子发烧,奄奄一息躺床上,尿裤子了也没人换,看得陈参谋长很不是滋味儿。
再问看孩子的女兵,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孩子生病,自己忙得晕头转向,根本顾不上。
陈参谋长带着孩子上医院看病打针,随后找到办事处领导,对此进行批评。
孩子们的父母在雪域高原流血流汗奋斗建设,孩子却连基本的照顾都没做好,让上面的同志们怎么安心工作?
当初好多官兵不愿意上雪域高原,革命胜利了,谁不想在大城市安定下来,娶妻生子。
却要上雪域高原,不但缺氧、苦寒,那里形势特别复杂,千百年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