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朱元璋才会对老十二的做法大为恼火。
来到偏殿,正巧看到朱柏刚处理完奏折,正对着应天府的地图出神。
“老十二,那十万徭役是你招来的?”
朱元璋也不跟朱柏废话,上来就开门见山问道。
“十万徭役?”
朱柏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父皇所说的,恐怕是儿臣招徕修路的人员吧?何来徭役一说呢。”
“你啊!”
朱元璋气得直摇头。
“那可是足足十万精壮!你把他们都征召过来了,谁来耕田种地?这正是地里的粮食需要精细耕作的时节,要是怠慢了,秋天的收成可是要大受影响的!”
“老十二,咱一直觉得你是懂事理、明是非的,怎么连你也做出这等糊涂事了?唉,你这……你让咱说你什么好呢!”
摄政王朱柏没有开口反驳,而是仔细听完了朱元璋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误会所在。
“父皇还请息怒,儿臣并没有征发徭役。”
“还说没有!那这十万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朱元璋这下是真的动怒了。
做错了事没关系,改完就是了。
但做错了事还不承认,那可就没这说法了。
很显然,在朱元璋看来,朱柏这是做错了还死不承认,这就让他很是不爽利了。
“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发布了一则告示,说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就业的岗位,召集乡里的闲散劳动力来儿臣这边做工,儿臣则是给予他们报仇、福利,包吃包住。”
耐着性子,朱柏将自己的做法同朱元璋仔细陈述了一番。
朱元璋听完,感觉似乎是跟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所以说,这些青壮都是乡里邻间的闲散劳动力?”
朱柏点了点头:“正是施肥长苗的季节,老百姓比我们更明白地里庄稼的重要性。”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又能强令他们离开庄稼呢?”
“儿臣也只是提出了一个倡议,邀请平日里无所事事、没甚事做的闲散人员,前来帮工。”
朱柏强调道:“父皇,注意用词,是帮工,不是徭役。”
“这有区别么?”
“区别大了!帮工,是来做工的,有报酬有福利,有食物有住所。”
徭役,那这些东西就是自带的了。
事实上,在朱柏当上摄政王了之后,就尽量推行帮工,而大大降低乃至减少了徭役的范畴、时间。
朱元璋暗暗算了算账,这光是十万人的吃穿,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顿时,令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后牙槽发疼。
遂忍不住叹道:“你要真这样做的话,那可是要耗费不少的银钱啊。”
“父皇,此言差矣。”
朱柏笑道。
“所谓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便是这么个道理了。”
“藏富于国,不如藏富于民?”
这个理论朱元璋还是首次听见,他仔细琢磨了起来。
感觉,似乎越品越是觉得有点东西。
于是忍不住扭头看着朱柏,心里充满了震惊:我这个儿子未免也太天赋异禀了吧?
自己能想到的,他想到了。
自己想不到的,他还想到了!
于是心中又暗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骄傲与自豪来。
这群来修路的百姓,身份不是徭役,而是帮工。
这是摄政王朱柏亲口说的。
既然不是徭役,那么待遇自然也不会相同,要相互区别开。
他们工作的场所,便是应天府的各个城门左近。
由于应天府是目前大明帝国有数的大型城池,所以城门数量众多,百姓出入频繁。
若是要将所有的城门同时修筑,则势必会影响到城门的正常通行。
正因如此,所以摄政王朱柏将所有的城门划分成了四个区域。
每一个区域进行土木作业的时候,其他的区域都是正常开启,可供正常运转的。
这样一来,工程作业和日常通勤就基本没有什么耽误的地方了。
领班的将十万帮工分成了四组,每组两万五千人,分别负责一座城门。
而这两万五千人里,有五千人负责埋锅造饭,给剩下的两万人提供饮食帮助,对应的是每五个人负责自己和另外二十人的饮食、床铺等后勤工作。
真正参与劳作的这两万,分作两班倒进行挖掘、夯土、搅拌、捆扎和铺设水泥,各项工作。
每一项工作都十分细致,划分到每个临时的伍长手头。
所谓的伍长,就是仿照的军队设置,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一人。
如此层层包干到位,也能够让每天设定的工作计划,都能够稳步推进,不至于说有人在偷奸耍滑磨洋工。
毕竟生产任务都是规定了的,谁要是没有完成,那谁当天就没有钱拿,也没有饭吃。
摄政王朱柏所设定的规矩很是科学合理,并不是说有那种努力了一整天,但是始终完不成工作的情况。
只要肯卖力气,时间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