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诏狱的大门再度打开。
刺眼的阳光从地表洒下,让人看不真切是谁从上面走了下来。
李善长、蓝玉两人都努力趴在牢房门口仔细看着。
看那架势,似乎不像是被新关进来的犯人,没有锦衣卫的鹰犬们左右架着。
是……来探监的?
两人的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股渺茫的希望。
但是很快,这股希望就彻底破灭了。
因为,在他们面前出现的人,竟然是摄政王朱柏!
朱柏站在了他们二人的牢房门口,眼角带着一抹冷意。
“见到本王,你们很意外?”
意外?
何止是意外啊,简直就是震惊到了无以复加!
李善长、蓝玉再见到朱柏的时候,已经明白他知晓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心底自然是多了几分畏惧和害怕。
在这深幽的地底诏狱之中,想要弄死个把人,简直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任何难度。
何况,两人都是朱柏的杀母仇人。
“李善长。”
朱柏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
“原本,朝中政务繁忙复杂,有你这样一条忠犬走狗,至少是能够帮忙打理顺当的。”
“本王本想着,先留你继续在朝廷中发光发热,以此赎罪。没想到,你这老狗倒是胆色不小,居然敢带头阻挠本王的计划。”
这一席话,顿时让李善长大惊失色!
他很清楚这番话之中的弦外之音是什么!
而且,事实上他李善长之所以有那个胆量去找圣上单独求见,也是因为其中蕴藏了巨大的个人利益在其中。
这份利益太令人眼馋了,所以值得他去孤注一掷,冒着生命危险尝试。
尝试的结果,那自然是极好的。
他也很快就能够得偿所愿,获得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好处。
只可惜,他低估了一个人:摄政王朱柏。
想从他的手里去抢夺好处,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凡有胆量跟他摄政王斗的,迄今为止就没有一个命长的。
荆州城的那些世家豪门是如此,贪官污吏是如此,甚至就连胡惟庸的下场也是如此!
而今,李善长、蓝玉二人就要步他们的后尘了。
这让后知后觉的李善长如何不心中悲戚!
而更加让李善长感觉不安的是,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朱柏给说了出来!
虽然蓝玉仍然是一头雾水的状态,但李善长已经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摄政王朱柏,果然恐怖如斯!
第二天。
李善长和蓝玉被锦衣卫拘走的消息,终于传了出去。
在整个应天府内,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当天,城内无数人都涌上了街头。
各种各样的谣言四起,让在场众人不由觉得人心惶惶。
正当百姓们不知道究竟应该听谁信谁的说辞之时,午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群五花大绑的囚犯们,站在囚车上一字排开。
他们各自的身前都挂着一块厚重的木牌子,上面用朱红的笔墨写着这群人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其中,由以李善长、蓝玉二人最为显眼!
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十分高贵,更是因为他们身前的牌子上,那简直可以说是罄竹难书的罪状!
而这些罪状之中,最是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弑杀皇妃了。
应天府的百姓们看到这个罪状,一个个都不由愣住了,继而再看他们两人,顿时觉得当真是死有余辜。
“连皇妃都敢谋害?他们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呸!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真的是该死!听说,他们还是跟随圣上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呢?就这种败类,算个什么兄弟?该杀,该杀啊!”
“杀了吧!我也觉得他们活该!果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么多年钱的事情,都能翻旧账翻出来,看来他们是活该受死!”
“对!活该受死!这样的奸佞不死,简直没天理了!”
……
百姓们那叫一个群情激愤啊!
一个个都对着李善长、蓝玉等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最终,有人忍耐不住了,从地上捡起泥巴团,朝着他们狠狠丢了过去。
众人见状,也有样学样,把身边趁手的东西全都丢了过去。
有臭鸡蛋,有烂菜叶,有泥巴团,还有马粪堆……总之,见着什么丢什么,以此来泄心头之愤。
“时辰到!囚犯,开始游街示众!”
对于这种罪大恶极之徒,可不单单只是押送午门斩首那么简单。
他们还要先经历一次游街示众,将罪行昭告天下,让百姓们先对其公审一遍。
基本上,每次去游街的囚犯,最后都会被百姓们给砸得头破血流,甚至是奄奄一息。
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也不会管得太过宽泛。
他们只需要维持最基本的秩序,不让百姓们一刀结果了这些囚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