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不明所以,半干的头发散落在腰间,她茫然抬眸,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厉铖野。
他眼神恶狠狠,走过来一把将穆鸢从椅子上拽起来:“迫不及待想拿孩子换钱,是吗?那你他妈前段时间装什么圣母?”
穆鸢立马明白过来。
肯定是婆婆曲蔓那边,跟他说了来找自己的事情。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不用趾高气昂地跟我讲话,你要是想整个老宅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你可以再说大声一点!”
厉铖野眼神阴冷,死死盯着她。
他心里愤怒,不过听了穆鸢的话,最后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穆鸢站在原地,眼底同样倔强。
她最近怀孕,脾气莫名其妙很大,看着满脸怒意的厉铖野,直接毫不掩饰,朝他怼回去。
“孩子是你不要的,没必要在这里道德绑架我,我要钱又如何,我嫁进来就是为了钱!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一样是!你一个拿了股份的人,没资格说我拜金!”
“孩子在我肚子里,所以我放弃它就是残忍,你放弃它就不是?”
“我告诉你,少在我这里双标,我不吃这一套!”
厉铖野听到这话,眸底闪过一抹震惊。
他真没想到穆鸢如今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未来还要理直气壮让他帮她支付违约金?
真是开了天眼了!
男人心里气极,但看着穆鸢,一时间又做不知道怎么才能说赢她。
怒意憋在心里,最后全部化作绯红,在他脸上层层上涨。
厉铖野咬牙切齿,脖子上青筋暴起:“你他妈的长本事了!在老子这里破罐子破摔?”
“是你怒气冲冲跑来质问的!”穆鸢盯着他的眼睛,“我那句话说错了吗?说我残忍,这些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刹那间,厉铖野无言以对。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站在那里,浑身攒着散不去的怒意。
两个人心里都有气,根本说不上两句心平气和的话,见面除了吵架就是吵架。
四周全是剑拔弩张的空气。
厉铖野看着她那双倔强泛红的眼睛,过了许久,来了句:“行,你现在这样跟老子杠,别怪老子不怜惜你!”
他猪油蒙了心。
在外面四处应酬的时候,还想着在家里一个人养胎的她,想着孩子说不要就不要,是不是太不男人了点?
结果人家人呢。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还把事情拿出来跟曲女士说,就想着能多拿一点钱!
这样的人,怜惜她做什么?
厉铖野目光一狠,深深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阁楼。
屋内再次只剩下穆鸢一个人,她顶着还没擦干的头发,眼角缓缓划过一行泪。
过了许久,她看着男人上次带来的珠宝。
袋子还原封不动放在化妆桌上。
穆鸢吹好头发,换了身衣服,将袋子提上,跟老太太汇报了声,说想回映月湾拿点东西。
老太太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安排了司机跟着她。
对于老太太来说,穆鸢是个乖巧的人,家里没有人可以依靠,又跟厉家签订了协议,是绝对不敢随便乱跑的。
以厉家的势力,穆鸢就算有心想带着孩子直接离开,一旦被发现,她连燕城都出不去。
所以老太太完全不担心所谓带球跑的戏码。
他们都知道,穆鸢嫁到厉家是为了钱。
这对穆鸢来说,并不划算。
但他们不知道,穆鸢是个既可以现实贪婪,也可以是个很快知足的人。
穆鸢让司机送她去了映月湾,把厉铖野之前给她买的包包和珠宝,全部收在一个袋子里面,然后带去了江山御景的房子。
就是老太太给她的那一套。
她把东西全部放好,又让司机送她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的时候,老太太把她叫去书房,问她把珠宝包包都收去江山御景做什么?
穆鸢很清楚自己做这些事情,都会被老太太知道。
但她目的,也是让老太太知道。
穆鸢如实说:“这些都是厉家给我的大额资产,我想着放到一个地方,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如果结果不是厉家的,东西一并全部还给厉家。”
老太太闻言笑了笑:“跟铖野那个臭小子吵架,所以故意这样,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是这个意思吗?”
穆鸢垂着睫毛,轻轻点头:“嗯。”
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知道这是小年轻间赌气。
“我啊,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孩子不是厉家的。”老太太笑着说,“你没这个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不过亲子鉴定的事情既然提出来了,后面可以做了,还是要做。”
“一定要做,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免得某人一直怀疑我。”穆鸢轻柔又倔强地说。
“厉铖野就是个臭脾气,小时候乖些,后面上了高中,脾气就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忤逆,竟干些纨绔事,让你跟他结婚,也是委屈你。”
虽然厉铖野是老太太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