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那都是留着为江山社稷出力的,还要留给大孙子一部分,不能为了太上皇一己之私拿出来。
戴权:“……”
募捐?
开玩笑了是吧。
哪怕真能捐个三万两万的,能做什么?
“贾兄,别闹。”
“再想想别的办法啊。”
贾敬无奈道:“要么先跟户部借五十万吧,跟刘言说明年还他六十万,另外五十万只能从太上皇内帑出了。”
戴权虽然还不甚满意,但也勉强有了交代。
“户部……还要麻烦贾阁老去说,咱家不屑跟那帮迂腐打交道。”
那帮人私下里叫他老腌狗,他都是知道的。
贾敬微笑:“好说。”
……
户部。
尚书刘言苦着脸,道:“阁老大人,国库真没钱了!”
“少来。”贾敬摆手,微笑道:“别想哄我,我知道今年的盐税已经下来了,这一波五百万两的盐税可把你们吃的盆满钵满。”
刘言忙摇头。
“贾阁老慎言。”
“你别提那五百万两盐税了,还没入库,已经有几家眼巴巴的瞅上了。”
“哦?哪几家?”贾敬问道。
刘言道:“首先一个,西北,漠北两地的军饷,今年又欠了三个多月了,补齐了发就是两百万两。”
“另外两处节度都向朝廷诉苦,抱怨军械落后,连年征战导致刀枪不利盔甲破损,需要更换一批,兵部那边已经着手开始打造了,又是一百多万两。”
贾敬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边军清苦粮饷不能少了,再有跟草原上的鞑子打交道,兵甲必须要坚固,这些钱不能省。
“还有呢?”
刘言继续道:“皇上要了五十万两,这是定例无需多说。”
“太上皇那边今年比往常加了不少,拿去了一百五十万两。”
“另外陕西山西两省大旱,河南遭了蝗灾,都要振济,阁老您给算一下还能剩多少?”
贾敬闻言,皱眉道:“以往灾荒不都是从赋税里面出吗?怎么今年要从盐税里面出了?”
刘言苦笑道:“赋税的情况想必阁老也是清楚的,一年比一年少,在过几年,全国再多几千上万的秀才,赋税直接减半也是有的。”
一旦成为秀才,不但可免除一家人徭役以及赋税,成为士族阶级享朝廷津贴,还可以收大量带着田地上门投靠的奴仆挂在名下,同样可以免除很大一部分苛捐杂税。
这也就导致赋税一年竟比一年少。
贾赦对此也是毫无办法。
甚至有办法他也不敢动。
国朝百年,赋税一代一代下来牵扯的利益极广,从朝堂阁老到地方地主都是利益既得者,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
任何企图改革的都会被大势撕成碎片!
大夏这艘战船已经历经百年,四下漏风是不可避免的,他身为当朝阁老,能一路修修补补,使战船不至于沉没,就算是功在千秋了。
管仲,商鞅之流固然名传千古,但他自知能力有限,也学不来。
或许,他的孙子可以……
“贾阁老?”
见贾敬忽然沉默不语,刘言小心的提醒了一下。
贾敬回过神,叹道:“那也罢了,盐税就不说了,上次我给你的那一百万两先给我用用,明年打了胜仗再给你。”
刘言:“……”
要是输了怎么办?
这话他没敢说。
贾敬:“还有,想办法挤出五十万给戴权送去,明年他还六十万。”
刘言:“这个……”
贾敬:“别这个那个了,记得要借条就行了。”
说完走了。
不一会儿,又有文吏来报:“北静王爷来访。”
刘言一阵头大。
“快,就说我不在。”
话一刚落,只听门口哈哈一阵笑,紧接着走进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一身王袍,腰悬玉带,环佩叮当,发髻上攒着麒麟簪。
“刘大人,小王来的真巧啊,你要出去吗?”
刘言:“……”
“下官见过王爷。”
“唉。”北静王拍了拍刘言肩膀:“一家人不必多礼。”
刘言腹诽:谁跟你一家人啊!
“不知王爷来户部……”
“哈哈,是这样的。”北静王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了,微微一笑道:“本王想建个山庄避暑,还缺十万两银子,你先借我,明年还十一万两。”
刘言:“……”
“王爷,户部真的没钱了!”
北静王:“真的?”
刘言:“真的,一文都没有了!”
北静王板着脸道:“休要欺骗本王,刚刚贾阁老出去时可是面带微笑的,哪里像没借到钱的模样?难道你看本王好欺负么?”
刘言连连苦笑。
“不敢,不敢。”
“那速速签字,借条我带来了。”北静王啪的一下把一张纸条拍在了桌子上。
刘言一阵头大。
无他,这样的借条户部能堆满一间屋子。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