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儿,你是大燕皇族后裔,匡扶大燕乃是慕容氏祖祖辈辈义不容辞的使命,身为慕容皇族,你不能一直向大宋皇帝卑躬屈膝。”慕容老夫人怒声道:“大宋国皇帝重文轻武实乃取死之道,复儿缘何一直不愿意在大宋国掀起大战?”
“母亲啊,这个问题我们讨论争执了不下百次,大宋朝廷文弱之辈当朝没错,可整体国力以及民间力量依旧强大无比,便是集合大辽、西夏、吐蕃也未必比得过。”只听慕容复耐心道:“若真的掀起内乱,我们没有丝毫胜算,旁的姑且不说,便只一个少林便不是那么容易迈过去的。”
“至于说挑拨大辽、西夏、吐蕃入侵大宋,那更是引狼入室,两边打起来我们非但没有好处,还可能会被两边大战波及伤了根本。此时并非乱世,各国实力强大,内部说不上国泰民安,却也绝非民不聊生,想要纠集乱民难如登天,一个不好便会被朝廷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碾压而过,届时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大人,乱世有乱世的建国之道,盛世有盛世的复国之法,而今我们已经于海外立国,迁移民众过十万,虽国小实力却绝对不弱,更是将触手伸到了高丽、草原大漠,再有二十年,国土盖过大燕绝非不可能。母亲缘何一定要在不可能之地,做不可能之事。”
慕容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区区海外孤岛,不过是一州之地,虽景色优美有珍珠珊瑚出产,却地域狭窄潜力不足,那耽罗国国主之位如何能够和大燕国皇帝相比。”
“至于说那高丽国,我们掌控的也不过是边荒之地,国土不足十之一不说,还都是是没人要的荒山野岭,每年送过去那许多粮草,换来的又是什么?区区矿石,还需要花费许多力气打造成兵器铠甲。不能举兵,这些兵器铠甲即便再优良也只是摆设。”
慕容复细声安慰道:“母亲大人却不要看不起那些荒山野林,其中矿产丰富,供应草原大漠却是足够了,而今草原上被我们慕容世家掌控的地盘已经超过八百里,其中牛羊战马众多,却是一笔大大的财富。”
慕容老夫人呵呵冷笑道:“说到底也不过是不开化的边荒蛮夷之地,每年运送过去的盐铁换来的牛羊都便宜了那些下人贫农,过不了明路不敢大鸣大放,如此屈辱复儿你便真的能受得了?”
慕容复闻言幽幽一叹,悲声道:“便是受不得也要受。”
“大宋国幅员辽阔民众众多,文明鼎盛不说,更有那许多江湖门派高手如云,这些人不说个个一心为国,却绝对不会坐视外族在中原为所欲为。更有朝廷重文轻武,甚至可以说严厉打压武人,孩儿兴办书院假装向他们靠拢,却依然不敢大鸣大放。生怕一个不好变要万劫不复。”
“母亲便道孩儿心中不苦吗?先祖当年立国根基在鲜卑族,鲜卑族潜力巨大成事在情理之中。而失国后再立根基却是中原江湖,这一招却是错的厉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先祖看到了宋太祖的成功,却看不到他为何成功,打算以中原武林为根基反制中原匡扶大燕,却不曾想对方严防死守,一个以文统武,便将这招化解。”
“先祖慕容龙城功高盖世尚且不能成功,其后几代先祖更是一头扎入了中原江湖这个泥潭中不可自拔,浑然忘记了我们要做的不是江湖大豪,而是要做大燕国皇帝的。那宋太祖赵匡胤、大理段思明虽也是绝世高手,可他们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江湖高手,先祖试图以江湖高手成就皇帝,却是本末倒置了。”
“孩儿遍读史书,研究历朝历代成功与失败的帝王,以帝王的角度研究周围的一切,这才摆脱了慕容世家身份的束缚,谋划了这一切。母亲大人,盛世造反犹如雨后纵火,取死之道耳。孩儿主动融入大宋,抽取大宋的力量,与海外立根基,而后不断扩张,在不触动无法力敌势力的基础上不断提升自身实力。虽进展缓慢,却一步一个脚印真正的在复国。”
说到这里,慕容复激动的道:“孩儿十年经营,而今已经有了一州之地,子民十万,暗中为耽罗国国主,虽国小民弱,却也是一国之主了。随后步步为营,二十年蚕食高丽,随后再攻略草原大漠,百年足以创下堪比先祖大燕国的基业。”
“母亲啊,孩儿这番谋划,和历代先祖一直以来苦苦挣扎却看不到丝毫希望,算不得辱没吧?”慕容复悲声道:“你道孩儿愿意向那大宋皇帝卑躬屈膝做一个偏远小县的知县?”
“打天下仰仗武人,可治理天下需要的却更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连一个小县城都无法治理,如何治理的了偌大的大燕国?同时孩儿也需要这个身份,锻炼手下人,想要一个人治理天下却是不可能,纵使是智慧通天的诸葛武侯呕心沥血,最终也没有能够让蜀汉绵延百年。事必躬亲,从来都不是皇帝应该做的事情,孩儿必须有足够多的能臣武将相助才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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