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听着这几声尖鸣声,怎么感觉像离弦之箭的急促声。
她一个激灵“噌”地坐起来。
吓得阿莺急忙张开翅膀防御,“怎么了?”
文雯一句话没留,闪出空间。
刚出来,睁开眼睛,立马坐起来。
耳朵循着声音,张望过去。
只见几支火苗从天空划过,准确落到马厩和牛棚顶上。
由于顶上铺的都是干茅草,一层压一层,这些茅草刚一接触火星,燃得飞快,“轰”的一下蔓延开来,一下子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文雯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着火啦。”
与此同时,她听见父亲和大哥,二哥的声音。
“大郎,去叫人。二郎叫醒大家,快。”
“是,父亲。”
“是,大伯。”
文雯一边喊着,一遍急忙扒拉醒家人。
很快,前院传来衙役和士兵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马厩和牛棚里的人,醒得早的,趁着火光刚刚窜天时早早冲了出来。
剩下的一堆人在马厩牛棚里面,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一时之间,马厩牛棚里面,叫喊声一片,乱糟糟的呼救声和推搡摔倒地声,各种声音混杂一起。
衙役和士兵迅速分成三拨,一拨奋力冲进火场救人,一拨招呼着大家取水救火,最后一拨组织人员有序撤离现场。
文家人,因为距离后门比较近,在衙役打开后门之时,家里的老幼病残就有序地跟着衙役远离了起火现场。
文家男丁有一个算一个,力所能及的参与救人救火。
衙役带着逃出来的犯人,从后门出了驿站,就在大街边上,圈出一块地方安置。
“安心待着,等候朱大人吩咐。”
衙役只留下一句,就转身离开。
逃出来的犯人们面面相觑,惊恐万分,心有余悸地悄声讨论,想借由此来降低自己的紧张感。
“老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幸亏睡得晚,要不然就命丧此处了。”
“哎呀,天杀的,我差点被板车绊倒。”
文雯一边听着这些人的讨论,一边暗暗在庆幸。
要不是家里有人警醒,换了个清净的好去处,他们估计就逃不过这一关了。
就他们家原先待得那个角落,周围板车一围起来,真要起火了,插翅都飞不出去。
之前换位置时,承受着别样的眼光,明眼看着是吃了个大亏,殊不知,无形中躲过了这次灾。
此刻文雯的脑海里深深记住了几个字——吃亏是福。
“砰,轰,轰。”
“啊,救命啊,我家人和孩子还在里面呀,快救命啊!”
几声巨响在夜色炸开,马厩和牛棚终究是抵不过大火,彻底倒塌下来。
“快,快,快。”
救人和救火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得救的人陆陆续续集中到大街上。
有人咒骂,有人哀嚎,有人悲切,甚至还有人互相埋怨。
“都怨你,花点钱住房间多好,非要省钱住什么马厩,牛棚,看吧,这下全遭殃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能跑出来咋不拿包袱呢?”
“哪里来得及?你没看见火苗一下子着起来多快。”
“说的也是,哪里来的火星子蹦这么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文雯心里在想,哪里是什么火星子蹦起来。
半夜三更来偷袭,鼠辈之行径,不敢明目张胆,分明就是蓄意放火。
围着马厩和牛棚一顿射,那就是目标明确。
箭尾绑着火把,摆明不给对方活路。
一顿胡思乱想,文雯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假如她有被害妄想症,这么一分析,这场火灾难道是针对他们家的?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时挥之不去。
不行。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她得找家人商议一下。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多方人力的帮忙下,大火已被扑灭。
驿站附近的上空飘满了灰烬,同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杂乱声音。
衙役们忙进忙出。
附近来凑热闹的人员,已被劝解回去。
徒留下一众犯人,心里忐忑地等在原地。
眼看着,天边亮起了一丝光。
照往常的情况,这个点衙役也该催着起来,过不久就要启程出发。
可是今天这种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出发。
直到天边的第二道光出现了,衙役们都没来通知大家启程。
犯人们个个抻着脖子,竖起耳朵听着周遭的动静。
......
一墙之隔,原本马厩和牛棚所在的后院。
衙役和士兵们一边清理现场,一边给朱大人汇报情况。
“大人,已经清点完毕,死亡人数十多人,重伤二十多人,轻伤三十多人。”
朱大人脸色铁青,显然这次的大火让他颇为烦恼。
进城时遇到的伤亡莫名其妙,这半夜又发生这样的火烧马厩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