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遵命。”玉竹一下子来劲了,站起身一脚踹在赵素兰膝窝里:“天天标榜自己是书香门第,结果连请安都不会。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跪下。”
“哼……”赵素兰实在不愿意在自己最看不起的商户女面前示弱,冷哼一声,紧咬着牙关不肯跪。
“要不是夫人心善让你做个贱妾,你这样的贱人早就被拖出去浸猪笼了,在夫人面前还敢拿乔,给我跪下。”
“啊……”
柔柔弱弱的赵素兰终究拗不过玉竹,被踹得身子前倾,不由自主双膝一软。
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忍不住痛呼。
谢妙仪终于满意了,装模作样叹口气:“慧姨娘,你与侯爷无媒苟合,害侯爷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老夫人当时的意思是抬举你一回,让你做个贵妾好好伺候侯爷。可是我听说,你心有怨怼,经常对侯爷不管不顾,伺候的完全不尽心。如果继续让你做贵妾的话,只怕是本末倒置。”
赵素兰猛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谢妙仪云淡风轻道:“既然你做不好这个妾,那就贬为通房吧。”
“……”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好好伺候侯爷,我再将你抬为妾室。好在最近府里是多事之秋,纳妾的文书还没来得及到京兆府登基造册。一个通房而已,也无需官府批复,在府里知会一声即可。”
“谢妙仪你敢……”赵素兰目眦欲裂,气得双眼充血,胸膛剧烈起伏。
她堂堂赵氏嫡女千金小姐,做周帷那个废物的贵妾已经是天大的羞辱。如今,谢妙仪竟然才敢将她从妾贬为通房?
“我有什么不敢的?”谢妙仪端坐主位,高高在上睥睨着她:“慧娘姑娘,你与我家侯爷无媒苟合,将他害成如今这副模样。肯给你个通房的位置,已经是我大度。你就算闹到太后面前也是你理亏,一根白绫勒死你也是使得的。”
“魏琼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
当年赵家还在的时候,太子妃魏琼在她姑姑赵贵妃面前,简直像条做小伏低的狗。
对她这个赵氏嫡女,也要笑脸相迎。
她和族中的姐妹们,没少欺负她。
那魏琼今在尊贵,在她赵素兰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东西。
谢妙仪大惊失色,猛然沉下脸:“竟敢对太后不敬,玉竹,掌嘴。”
玉竹根本不给赵素兰反应的机会,反手就是两巴掌。
赵素兰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可惜她刚有反抗的意图,谢妙仪一个眼色,就有两个老嬷嬷冲进屋将她按在地上挨打。
一直打到赵素兰整张脸红肿得不成样子,鲜血汩汩从嘴角流出,谢妙仪才挥挥手让人放开,高高在上藐视她:“慧姨娘,你服是不服?”
赵素兰已经说不出话,却依旧用一双眼睛屈辱又仇恨地瞪着谢妙仪。
谢妙仪懒得跟她废话:“辱骂当朝太后还敢瞪我,让长乐进来,将她双眼给我剜出来。”
赵素兰身形一晃,脸上终于出现明显的惧意。
但她依旧高傲地仰着下巴,不肯低头服软。
直到长乐将森寒的匕首抵到她眼前,赵素兰终于彻底慌了,一咬牙,不情不愿放低姿态:“是我不懂规矩,请夫人……”
半夏立即呵斥:“慧姨娘,不,慧娘姑娘,你跟谁你啊我啊的?你是通房丫头,连贱妾都算不上,就是个贱婢而已。在夫人面前,要自称奴婢。”
“你……”赵素兰又想骂人。
在看见长乐手中的匕首后,又屈辱地老老实实低头跪拜,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是奴婢失礼,夫人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谢妙仪终于满意了:“慧娘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怪不得侯爷喜欢。只要稍微一调教,立刻就懂规矩了。也罢,你平日里也不来向我请安,今日难得来一回,择日不如撞日,我干脆就成全了你。你一直没有过明路,就这么偷偷摸摸,那是下九流人家才做的事。今日我喝了你的茶算就算承认了你通房丫鬟的身份,从今以后,你与侯爷也不算是无媒苟合。”
赵素兰几乎把掌心抠烂,真是恨不得能立刻爬起来掐死谢妙仪。
可惜她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只能屈辱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屈辱地向谢妙仪敬茶:“请夫人喝茶。”
谢妙仪居高临下用手一摸茶盏,淡淡道:“凉了。”
赵素兰只好低声下气求丫鬟再去换一杯。
谢妙仪还是一样的态度:“烫了。”
“……”
又换一杯。
谢妙仪说:“看着倒胃口。”
赵素兰今日已经吃足苦头,也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纵使咬碎银牙也只能忍着,一杯一杯给她换。
一直换到第十杯,谢妙仪才满意接过。
喝到嘴边时,她突然又改了主意:“你一个通房丫头,还不配向本夫人敬茶。王姨娘你坐下,这茶就让你来喝吧。”
赵素兰手一抖,差点没忍住将茶水全扔到谢妙仪脸上。
对上她高傲的神色后,又活生生忍住了。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她赵氏嫡女千金小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