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谢妙仪当场吓哭,冲上去扶她。
“老太太……”其他人也急忙冲上去。
整个祠堂顿时乱作一团。
抬着周老夫人离开时,谢妙仪不经意瞥了一眼炉中刚烧到一半的香。
烟雾缭绕,真是一炉好香啊。
敬得了列祖列宗,也可以送菩萨心肠的周老夫人往生极乐……
接下来一整天,整个长庆侯府乱作一团。
周老夫人被抬回荣禧堂,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所有人都得出一个结论——
周老夫人也中风了。
周帷中风,是因为服用过量的壮阳药。
但周老夫人中风,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长期睡不着觉。
就她这把老骨头,又长期睡不着觉,早就熬出一身的毛病。什么气郁化火,肝肾阴亏。日复一日,身体早就是强弩之末。
如今又骤然受刺激,理所当然地气血逆乱、痰瘀阻络,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谢妙仪假借照顾之名偷偷摸了周老夫人的脉搏,确实是这个情况。
和周帷的病情不太一样,但说到底都是中风。
谢妙仪悄悄松了一口气——
原本就周老夫人这把老骨头,她是打算让她自生自灭慢慢耗死。
就像前世,老太婆用坐胎药一点一点耗死她一样。
谁知今日一早安插在松涛馆的人急急忙忙来报,说是周老夫人和赵素兰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偷偷摸摸单独谈话。
说什么怀疑谢妙仪故意折磨周帷,怀疑她暗害周芙,残害两个孩子……
那一刻,谢妙仪就知道,这老太婆留不得了。
但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做干净。
还好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谢妙仪一番思索后,决定用周芙的事情给她找点刺激。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特地开祠堂。
首先,可以确保周老夫人是在所有人见证下出的事,与她谢妙仪无关。
其次,谢妙仪也担心这老太婆见惯大风大浪,就周芙这点事或许还能扛得住。
于是打开祠堂后,她特地供奉大量香烛。
又将能让人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香料混入香炉中,还特地将周老夫人安排到离香炉最近的位置上去坐。
那香料也不是什么穿肠毒药,祠堂也有那么大,其他人闻了也就闻了,最多身体微微发热。
但周老夫人可不一样。
她原本就已经一身毛病,又大量吸入。
在气血上逆最厉害的时候,谢妙仪故意先说坐胎药的事情点燃她的怒气,再一点一点描述周芙的惨状。
周老夫人越听越气,越气越恼,最后势必会气血逆乱、痰瘀阻络。
就怕如今这个身体,十有八九会一命呜呼。
最好的情况,也是从此中风躺在床上。
不过真是祸害遗千年,竟真没弄死她。
但如今成功中风,倒也算解决掉一桩麻烦……
接下来几天,周老夫人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谢妙仪又是请医又是问药,衣不解带在旁边伺候。
她生怕有人说她暗中动手脚,还故意装出一副不堪打击的模样,把族里几位嫂子叫过来作陪。
所有人可都看到了,周老夫人是因为女儿不争气才气成这样。
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贤良淑德,出钱出力好好伺候。
老太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赖不到她谢妙仪头上……
就这么熬了几天,一直到除夕前两日,昏迷了许久的周老夫人突然缓缓睁开眼。
谢妙仪忙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上前伺候:“母亲,您终于醒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周老夫人双眼浑浊,整张脸上找不出一丝神采。
就这么呆呆的愣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傻笑起来,呆滞的老脸上浮现出一丝小人得志:“嫡母,没……你……你没想到吧?长庆侯府……最终相中的是我……呵呵,是我啊……虽然世子……世子……”
周老夫人磕磕绊绊说到一半又呆住了,很苦恼的皱眉:“我……我说话……说话……怎么这么慢?世子……哦……虽然世子纨绔不成器……到底是侯府……侯府……哦对,忠义侯府去年犯了事儿,他们家那目中无人的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怎么来着???嫡姐……”
谢妙仪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母亲?我是妙仪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周老夫人恍然大悟:“妙仪啊……那个……江南富商之女……哼,区区一个贱民?也配与我争抢婚事……”
谢妙仪:“……”
伺候在一旁的钱嬷嬷早已红了眼眶:“老夫人,您还认得我吗?”
周老夫人呆呆的好像没听见,好一会儿才缓慢地扭过头抬起眼:“婆母啊,你害得我好苦……世子他不成器……还不着家……不着家,不着家好啊……我儿是堂堂威远将军,就是要在外面建功立业的……”
她这个颠三倒四的情况明显不对劲,谢妙仪赶紧命人再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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