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昀和萧琅已经坐上回宫的马车。
萧琅趴在车窗口,眼巴巴望着越来越远的长庆侯府。
萧昀一把将他扯回去:“你婶婶刚刚才说过的话你又忘了是吧?刚喝完热酒,不许吹冷风。”
萧琅不情不愿乖乖坐好,抱着手中的木盒少年老成地深深叹口气:“皇叔,我终于明白您为何会这般喜欢她。这般温柔善良的女子,我也喜欢。”
话音刚落,就发现萧昀凉凉盯着自己。
赶紧改口:“喜欢她给我做婶婶。”
萧昀这才收回目光。
萧琅继续给他加油打气:“等朕长大了,要是能遇上这般女子。别说是有夫之妇,就是有妇之夫,朕也要给她抢过来。”
萧昀沉默半晌,突然抬头看他:“我是乱臣贼子,原本就已经是万人唾骂,冒天下之大不韪又何妨?但你是明君,千万别学我。你要是敢学我,我打断你的腿。”
萧琅乖乖闭上嘴巴。
萧昀又问他:“我打算过阵子,就让她跟周帷和离,明媒正娶迎她做正妃,你怎么想?”
萧琅急忙拍手:“做正妃好啊。朕可以立即下圣旨让婶婶休夫,赐死周帷也行。”
“我说了,你是明君,别学我乱臣贼子的做派。”
“哦……那就让他们和离好了。”
萧昀‘嗯’了一声,突然道:“魏璃突然向魏太后进言,要将宫里的香料生意给谢家做,是我指使的。那是妙仪的娘家,谢承泽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
萧琅:“???”
萧昀:“谢妙仪出生江南商户人家,随母姓。她父亲原来是流民,家里一穷二白,连块地都没有。后来凭着一股机灵劲儿,到谢氏商行做伙计。她母亲家三代经商,从走街串巷的货郎到香料贩子,再到制香售香,但生意一直做的不咸不淡……”
萧琅:“???”
“谢父流民出身,有一帮三教九流的兄弟。凭着这帮兄弟,谢家跟草原做生意,跟大漠做生意,跟西洋人做生意,这些年渐渐攒下不菲的财富。近些年,谢家也跟当地乡绅一起办学,资助了很多穷学子上学。但说到底,毫无根基,毫无门路,空有些银钱。
当年我在江南时与她相遇,原本是想稳定朝局后再到她家提亲。谁知长庆侯府被赵家的事情牵连交不出罚罪银。周帷为了保住爵位盯上她家,故意设计让妙仪失了名节又趁机讹诈一大笔嫁妆,拿她十里红妆填补亏空……”
萧琅勃然大怒:“朕就说吧,应该赐死周帷。这么好的女子,他配不上。”
萧昀:“……还有呢?”
萧琅大手一挥:“不就是一桩香料供应的生意吗?魏家想要,朕绝对不给。但婶婶对朕这么好,今日还因为救朕划伤手背,救驾有功,朕原就该赏她。回去朕就让内廷司拟旨,准了。”
萧昀抬手摸摸他的头:“此事是皇叔思虑不周,我本来以为,不过是一桩香料供应而已。你贵为一国之君,平日里根本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眼里,便没有与你说清楚。妙仪说的对,今日的事,我也有错。”
萧琅立刻装委屈:“那能歇息三日,不读书不上朝不理政吗?”
“不能。”
“哦。”
“最多……我以后都不打你了。”
“嗯???”
萧昀目光渐渐幽深:“从前你年纪小,我总将你当个孩子看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今日这桩事,你没错。魏璃一个年少无知的丫头也敢对宫里的事指手画脚,你身为一国之君,确实该拿出天子威严。不许就是不许,不喜就是不喜。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我会提前跟你商量。只要你别犯大错,我也不会再打你。”
萧琅装模作样唉声叹气:“我就说吧,皇叔您应该早点成个家。这男人一成家,就知道该怎么教孩子了。”
“所以,关于我娶谢妙仪为正妃这件事,你怎么想?”
“挺好的呀,婶婶又温柔又善良,还很善解人意。”
“说实话。”
“挺好的呀,就……就……一个二嫁的商户女,在朝中毫无根基。就算日后皇叔您有自己的孩子,以那孩子的血脉出身,也不可能得到众臣的支持与我相争……我朝重礼法,血脉不纯难以服众……皇叔您是异族血脉,婶婶是普通商户家,与枝繁叶茂的大世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萧琅越说越小声,心虚地尬笑。
萧昀连连点头:“所以,日后若是有人敢阻拦我取妙仪,你当如何?”
萧琅斩钉截铁道:“赐死。”
“……你是明君。”
“哦,那就打一顿。谁敢阻拦皇叔您迎娶婶婶,朕就打他。实在不行,那就只能赐死了。不过……太后一直想撮合您和魏璃,她那边……”
“她撮合不了。”
“嗯?朕听说,成国公府最近已经改了主意,想将魏璃嫁给忠勇侯世子?文臣世家和武将世家联姻,朕不高兴。”
萧昀不咸不淡道:“皇叔也不高兴,所以,需要给谢承泽一个能高攀得上魏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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