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会傻到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有的人和事,都特地做了隐喻。
不过,萧昀自然是能听懂的。
事情的经过他已经从暗卫口中得知,无奈摸摸萧琅的头:“这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我没说是你的错。但是,你身为家主,任何时候都不能口不择言。更不能随意离家出走,由着性子胡来。你可知你一喜一怒,一言一行,关乎到多少人?我打你罚你,不是因为你说了这些话做了这些事。而是因为,你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意气上头,便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
萧琅乖乖垂下头伸出手:“皇……小叔叔,我错了。”
萧昀的心一下子软下来:“我也有错,有些事情是我没跟你说清楚。但是你记住,喜怒不形于色是你必须要学的。你张口便要杀人全族,所有人都能从你脸上揣摩出你的喜好,你如何能做好这个家主?更何况,你如今羽翼未丰,如何能对外家说出那种诛心的话来?万一他们一族因此生出反叛之心,岂不是节外生枝?”
萧琅认真点头:“我明白的小叔叔。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任性口不择言,更不该一时之气就离家出走。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有可能惹出大乱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这么乖,萧昀反而若有所思:“或许是我太严苛了。就算身在其位,你也终究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就算你心里明白,也不一定能完全做得到。罢了,以后……咱们一起慢慢来。这次的事情我也有错,作为赔礼,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耶,那我要休息三日,不上课不处理事务,痛痛快快玩几天。”
“不行,换一个。”
“哎呀哎呀,啊……我头疼……我身上疼,浑身都疼。小叔叔,母亲打我,您也打我,这会我浑身都疼。别的不说,肯定是上不了课了。”萧琅立刻装模作样哀嚎。
“你确定?”萧昀冷眼看他表演。
“谢夫人……”萧琅当然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捂着脸可怜兮兮看向谢妙仪,还假惺惺抽泣两声:“母亲心里只有娘家人不待见我,还动手打我。把我脸都打肿了,我现在头晕眼花耳鸣,还有点恶心想吐。小叔叔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我现在胳膊疼屁股疼,连笔都拿不起来。说是给我赔礼,实际上连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呜呜呜……他们都冤枉我,呜呜呜,都欺负我年纪小……谢夫人,你温柔善良又漂亮。你帮我求求小叔叔,就让我歇几天吧……”
“……”萧昀无奈看向谢妙仪:“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对他那么严苛了吧?”
“知道了……”这孩子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房,说难听点,偷奸耍滑。
原本孩童天性如此倒也没什么,但他如今是一家之主,又是孤儿寡母,身边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他年纪说小也不小了,确实不能放任他继续偷奸耍滑。
偶尔打一顿倒也没什么问题。
谢妙仪无奈揉揉眉心,将萧琅拉到自己跟前开始调解:“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母亲总是护着她的娘家人欺负你,那确实是她不对。但就算是你母亲不对在先,你也不能随意说出要灭她全族的话来。”
萧琅冷哼:“狼子野心,乱臣贼子,诛九族都是活该。”
谢妙仪眼角一跳:“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萧琅撇撇嘴,依旧满脸不服:“我是一家之主。”
“……”
好吧,她大概知道他脸上为什么会挨两巴掌了,也知道云萧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抽他。这孩子,确实有点熊。
“你还敢胡说八道。”萧昀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冒出来,抄起鸡毛掸子又想揍他。
“干什么呢?你给我放下。”谢妙仪很不赞同地瞪他一眼。
“……”萧昀默默放下了鸡毛掸子。
谢妙仪再次叹口气,回头去看目瞪口呆的萧琅:“灭人全族的话,确实不能乱说。首先,那是你母族外家,都是你母亲的血脉手足。你就算有怨言,也不能喊打喊杀的。那是生你养你的母亲,没有她父母,哪来的你?
其次,你年纪尚幼羽翼未丰,你们孤儿寡母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你外家再狼子野心,至少目前你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他们可以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他们。说出那种话来,像你小叔叔说的,万一激起反叛之心,岂不是自找麻烦得不偿失?
最后,每个人的命都是命,你轻飘飘一句灭人全族,可那些人,全都有父母妻儿兄弟手足,无论什么身份,你小小年纪,都不能视人命如草芥。于情于理于己,你自己说说,你该不该说这种话?你好好想想,你母亲和你小叔叔,该不该打你?”
萧琅默默垂下脑袋:“好吧,确实是我错了。”
谢妙仪拿起鸡毛掸子重重敲桌子:“还有,你是家主。在其位,谋其政,担其责。就算你是个孩子,做事情之前也应该想想后果。你的身上,担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得起他们吗?对得起带着你艰难度日的寡母,对得起处处为你筹谋的小叔叔吗?为一时气性将置自己置于险地,你又对得起你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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