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将筷子一摔:“厨房怎么做事的?天天都是这些肥腻腻的东西,好好的人都要吃出病来。”
自从谢妙仪离府后,厨房虽然也没亏待她,但膳食明显不再像之前那样精细。
再加上冬日里没什么鲜菜,吃来吃去都是那些菜。
她早就吃腻了。
“如今府里无人掌家,到处都一团乱。厨房那边也没人管,主子们的饭都只能估摸着做,自然不像以前那般精细。小姐你想吃什么?奴婢到厨房去吩咐一声。”翠玉赶紧上前捡起筷子,好声好气哄她。
“谢妙仪那个不识好歹的贱人,不过是骂她几句,没想到她真敢说走就走。真以为攀上摄政王府就了不起,那谢夫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而已。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呕……”周芙骂骂咧咧,闻到饭菜的香味,又忍不住连续干呕了好几下。
“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旁边伺候的嬷嬷眼神有些不对。
翠玉一惊,急忙岔开话题:“能有什么事儿?大晚上的就别折腾了。这要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咱家小姐是病秧子呢。你到外头去看看廊下的灯点着没有,这几日奴才们懒怠,整个院里都黑漆漆的,小姐最怕黑了……”
打发走不情不愿的嬷嬷,她又找借口将其他无关紧要的小丫头们全打发出去。
待屋里只剩下两个心腹大丫头时,翠玉才压低声音凑到周芙耳边低声道:“小姐……您的月事是不是已经迟了好几天?”
周芙的脸色当场就白了:“你的意思是……”
翠玉满脸凝重:“您与郑公子私会,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按之前的日子,这两天正是您该来月事的时候。”
“可是……我一向月事不调。”周芙抱着一丝希望。
“您忘啦?您最近一直在喝夫人给的药,已经好多了。”
“我……可是我不是已经喝过避子汤了吗?”
“就算喝过避子汤,也不一定有用。”
周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那该怎么办?我还是个姑娘家,万一此事传出去……谢妙仪……翠玉,你赶紧命人去给谢妙仪传信。让她立刻回来替我解决掉这件事,否则的话,我再也不认她这个嫂子……还要让哥哥修掉她,让她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翠玉面有难色:“小姐,夫人上山是替摄政王求子,连侯爷都不敢多说什么。”
周芙眼中带着几分鄙夷:“谢妙仪一向疼我,对我言听计从,我的话……她不敢不听……快去,派个可靠的人,到文殊庙去给谢妙仪传信。”
翠玉拗不过她,只得老老实实领命而去。
在周芙看不见的地方,她忍不住翻个白眼。
原来她也知道夫人疼她呀?
张口闭口直呼其名,对嫂子半点尊敬都没有。每次出了事,倒是第一个想到她。
幸亏她早就看透了,知道跟着这种狼心狗肺的主子不会有任何出路。
夫人也是真的心善,不但照顾她妹妹,还将她姨娘从青楼里赎出来请大夫调理身体。
还好,只要替夫人做完那件事,她们母女三人就能拿一笔银子,远离是非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
谢妙仪被萧昀在梅林别院里折腾了大半日,最后实在承受不住,昏昏沉沉昏睡过去。
所幸别院里一应俱全,萧昀干脆带着她住下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半夏很自觉地到厨房烧水、做早膳。
长乐不善庖厨,只能在旁边帮她烧火打下手。
半夏一边将昨日新摘的梅花瓣做成梅花糕,一边忍不住吐槽:“这云公子也太能折腾了,小姐昨日连晚膳都没吃就昏睡过去,今日到这个时辰还没醒。这哪里是重金求子?简直就是花钱请了个祖宗。”
长乐心虚地替自家主子狡辩:“呃……这……云公子身体好是好事儿。小姐急着怀孩子,云公子这样的习武之人,总比林怀瑾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要强。”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云公子也太莽撞了,每次都没轻没重的,回回都给小姐弄一身淤青。武夫就是武夫,半点不会怜香惜玉。”
“男人嘛……能干是好事。像周帷那样的,才是半点屁用没有。”
“只会乱来有什么用?小姐要的是孩子,孩子……”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长乐突然看见玄青在外头向她使眼色。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柴火站起身:“你先忙,我去看看小姐醒没醒。”
片刻后,长乐被带到书房。
萧昀正坐在书案后看折子,手上还握着一支笔。
他虽然住到了文殊庙,朝中大事却一天也耽搁不得。
内阁将每日的奏折分门别类后,无足轻重的小事交给小皇帝自行处理,需要摄政王过目的,则由禁卫军快马加鞭送到庙里来。
说是小住清修,公务却一天没落下。
察觉到长乐进门,他头也不抬淡淡道:“妙妙和周帷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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