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要不要跟他走。
“何况,以你的个性,不应该主动跟我商量这件衣服该如何处理吗?”
霍邵澎抬一下手臂,西服表面疏散凝结着水珠,直到看见两人下船的助理匆匆打了两把伞过来,才隔绝住细密雨水。
虞宝意左右看了看,游客们在排队拦车,又有拥挤抢位的兆头。
她抿一抿唇角,启唇:“又要麻烦你了霍生。”
“不麻烦。”他轻声,一句带过。
上车后,脚边呼出干燥且温度适宜的气体。她等手自然烘干后说:“这件衣服,我送去我Mommy保养晚礼服的店可以吗?”
“可以。”
他甚至不详细问那家店什么资质,手艺衬不衬得起这件手工制作的西服。
得到答复,虞宝意才拿干燥的手接过西服,折叠一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膝盖上。
表面还沾有水,反复将她的手弄湿。
没人讲话,她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震得喉咙攥紧,胸口发麻。
建筑物仿佛洒下一身五光十色的箔片,从余光飞逝而过,淌成一条河流。
她数不清等了又过了几个红绿灯,坐在前面的两位助理也跟没收到其他指令的机器人一样,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发呆,间歇点开手机看眼消息。
副驾上那人,虞宝意没见过。
可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到家时,他看完手机忽然打破沉默:“霍生,有份文件漏拿了,需要绕路回去一下吗?”
虞宝意同时竖起耳朵。
霍邵澎没有第一时间应允,而且回答的对象似乎也不是那人,“介意绕下路吗?”
她还在明目张胆地“窃听”,搭在西服上的指骨微微用力曲起。
“宝意?”
“啊?”
虞宝意像上课走神被点到名的学生,两只眼睛茫然睁大,害怕自己“窃听”的事实被发现。
太暗,看不清霍邵澎面上神情,她只觉有种蓄意的危险,暗自逼近。
他问:“介意绕下远路,让我取件东西吗?”
“什么……”她下意识问什么东西,回过神来连忙转口,“不介意的。”
“好。”
劳斯在红绿灯前掉头,与安全的终点,她的家背道而驰,驶向未明的方向。
看似,只是“绕”一下路。
虞宝意原以为要绕挺远,或者说,她没有在车上待到抵达的那刻,很快就下车了。
开出去大概三分钟,劳斯没有选择加速过前面那个还剩十秒的绿灯,而是放慢速度,貌似安全至上地缓缓停下。
她百无聊赖,一根一根捏过自己指腹,想着要不要找点有的没的聊一聊,但他们之间能聊的,好像只有沈——
“那不是沈生吗?”副驾助理第二次打破车厢沉默,叫得另外三人循声看去。
街头一家7-eleven亮着灯,外面站了两人,一男一女。
沈景程把一个三明治递给了女人,女人却不接,反手打掉,死命抓住他的手臂疯狂摇晃,五官皱在一块,像是哭,声嘶力竭的动作。
他们在争执。
包装完整的三明治摔到了下水道口上,忘了去捡。
虞宝意目不转睛看着那处,平整的西服被手攥出深褶皱。
她没有察觉。
也不知道旁边的霍邵澎脸上没有一丝意外表情,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第17章 阿邵
和沈景程在一起前,虞宝意没谈过恋爱。
但自小受父母伉俪情深的影响,她形成一套对比新时代饮食男女,称得上落后和古板的爱情观念。
她对一段关系中的“单一性”,要求是完美无瑕。
不做谁的第二选择,也不想任何人成为他们关系中的第二选择。
虞宝意推门下车的动作莫名一顿,霍然回眸。
她看了眼霍邵澎。
只一眼,对上了又仓促收回,下车的动作多了分心虚的意味。
“虞小姐,红灯——”助理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她抓着那件西服,放肆横穿深夜的马路,光明正大出现在争执的两人面前。
沈景程一看到她,冷汗大片窜出额头,“Bowie,你怎么会在这?”
“不是说回家了吗?”虞宝意念出沈景程之前回给她的消息。
“听我解释,我……”
“沈景程——”
“你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女人身体迫不及待拦在两人中间,眼眶发红,面上残留的泪痕无色晶莹,“你不是千金大小姐吗?找个富二代去啊!我没有他我会死的,你不会!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你闭嘴吧!”沈景程呵斥女人。
这时,虞宝意才正眼瞧了下女人,音声淬冰:“常诗韵,不是谁都有义务谦让你的。”
“我有病啊,你知道我会死的,真会死的,医生说我双相还有焦虑症,你、你看……”
常诗韵边说,边撸起袖子想让虞宝意看上面自残的伤痕,被沈景程一把打开,护女友到身后,“够了,你还要闹多久?我们几年前就分手了。”
“你是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