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吃个饭还是这样不得安生,姜稚鱼咬着唇,攥紧了筷子。吃饭难道不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吗?
姜稚鱼不理解,她埋头苦吃,她不看,谁都不看,当瞎子,当哑巴,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吃得很快,吃完后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地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往竹篮里一放,站起身,和他们说:“我吃好了,想出去走一走。”其实姜稚鱼完全可以转身就走的,没必要非得征求他们的同意,可她没有那个胆量。
苏予辞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别走太远。”容絮补充道:“午饭前记得回来。”
姜稚鱼连连点头,提着衣服就跑开了。
看着碗里一粒米都不剩的空碗,苏予辞轻笑着:“看来是真的饿了。”见人走远了,话锋又突然一转:“容道友好歹也是瀛洲东璃家的少主,别跟条饿了许久的狗一样,见了个肉包子就不松口了。”苏予辞轻轻地将筷子一放:“实在是太掉价了。”“能吃肉,当条狗也不错。"容絮给自己斟了杯茶水,看了眼略显浑浊呈现深暗色的茶汤又放下了,擦了擦手,“有的人,他不仅不是人,他连狗都不如。”到底是贵不可言的世家子,哪怕身处简陋的石屋,行为举止也依旧雅致悦目。
他说谁啊,连狗都不如,是谢徊雅一一'缚妖帛刚发出它的第一声疑问就被强行中断。
“人也好,狗也罢,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苏予辞手搭在桌面上,慢慢开了口:“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何爱恨渊源,那都是你和她以及谢道友之间的事。”
“情爱上了头,就容易冲动,做出些对你我,都不利的事,“他笑了笑,起身,将竹篮提在手中,“两败俱伤,容道友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局面吧?”离去前,苏予辞神色温和地补了一句:“当然,我这只是一句劝告,至于容道友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权看容道友自己了。”“原来苏道友的九术就是用来探听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啊,"白皙修长的右手缓缓转动起左手次指处戴着的储物戒,容絮粲然笑起,“还真是大材小用。苏予辞停住脚步,轻描淡写道:“容道友太过自谦,放在你和谢道友身上的,又哪里算得上是小事?”
“那苏道友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容絮吹了吹落在戒储物上的细小灰尘,懒声道,“可千万别忘了。”
苏予辞轻笑一声,不言不语,径直出了屋。海涛阵阵,石屋里愈发寂静。
“真是让人不爽,探听什么不好,非要探听这个。”单手撑着下巴,容絮静静坐在那里,纤美浓密的眼睫垂落着,遮住了满目的流光婉转:“看来玉河之事还是进展得太顺了,才有这个闲工夫去打听别人的私事。”
他看向那只简陋至极的茶碗。
碗碎,声响。
归于寂静后尽数化为童粉,了无痕迹。
“没了啊,那就重新赔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