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提着三人份的午餐进到病房,卧室里只看见时柒的身影:“陆总人呢?”
“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我就下楼买了个饭,还给他买了一份呢。”
时柒收拾好那些被打开的膏药。
走去茶几旁。
接了好友手里的餐盒,开了盖子,将餐具递给对方:“他工作忙,突然来突然走都是很平常的事。”
这一刻在眼前。
晚上兴许就飞国外出差了,再见到有可能是半个月后。
时柒在蓉园两年,见多了诸如此类的情况。陆老板相当敬业,凡事亲力亲为,从不敷衍。盛唐集团那么大,能运营得那样好,离不开他的辛勤付出。
但是。
今天的他有点不正常。
五分钟前的那个吻,她在认真等待他开口提要求,真诚地想报他在玫瑰天堂的救命之恩,他亲她一口是什么意思?
亲完了也不说话。
就那么互相注视数秒钟,他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没看她,只说了句:“公司临时有事,你听医生的话仔细治疗。”
莫非是她受伤的那个样子与他白月光很像。
他情不自禁。
把她看成了他的白月光,就亲了她?
言情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时柒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在想什么呢?”沈曼看她那琢磨的样儿。
“猜剧情。”时柒说。
“啥玩意儿?”
“没什么。”时柒撇开了这个话题,道:“纽约那边的医生打电话跟我说,我爸可以出院了。过几天我好了,就去接他来燕城。”
与此同时。
住院部楼下。
白特助跟在陆淮年后方出了电梯,走出敞亮的大门,下台阶那刻,陆淮年绊了一跤,险些摔下去。白特助连忙伸手去扶,面前的男人又稳住了步子,说了句没事,故作镇定地往前去了。
走进花坛。
往露天停车场方向去。
踩在铺设鹅卵石的人行步道上,陆淮年又平地绊了一下,踉跄数步。白特助吓着了,开口想说什么,再次被他那句看似平静的‘没事’打断。
真没事吗?
从病房出来,关门的时候门差点撞头。进电梯的时候有些迟钝,差点被门夹了。现在下了楼,走台阶绊一跤,平地还能摔?
若不是亲眼目睹昨晚玫瑰天堂的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伤的是陆淮年,而且还是伤的头部,脑子不太清醒。
-
午后。
盛唐大厦。
白特助敲门进了总裁办公室,视线本能落向坐在老板椅上的陆淮年身上。台式电脑开着,桌上的文件也摊着,先生拿着钢笔,似乎是走神了。
离近了。
白特助偷看了眼文件内容。
半小时前他进来向陆淮年汇报今明两天的行程,就看见陆淮年在审阅这一页财报,现在还在看这一页?
白特助将手里的咖啡轻放在桌上:“先生,不加糖的热美式。”
听到声音,陆淮年才察觉到屋子里进了人。他将目光从摆在桌上那两盆时柒养的多肉植物处移开,瞥了眼那杯现磨的咖啡,不悦道:“进来怎么不敲门?”
白特助:“?”
他敲了啊。
是他记忆错乱,还是先生空耳了?
陆淮年没去计较白特助‘没敲门就进来’这件事,他看向手里那份财报文件,顶头第一行字好像看了几十遍,又重头开始看:“时柒那边,医生怎么说?”
“今天的药水输完了。”
“她现在在做什么?”
“十分钟前我给护工打了电话,她说沈小姐陪着太太下楼晒太阳了。”
“她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
“买几份桂花糕让人送去医院。”
“好的。”
“她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白特助沉默了数秒钟,大着胆子试探地说:“先生,要不您给太太发信息吧?问她本人能得到更准确的答案呢。”
陆淮年冷脸看他,问:“她要是把我手机号码也拉黑怎么办?”
换了微信头像。
换了昵称。
这才重新加上她的微信。
说起拉黑这一茬,陆淮年微凉的目光定在身旁助理脸上,审视了对方一遍又一遍:“她怎么光拉黑我,不删你?”
“她离开蓉园,也带走了去年生日时你送她的那只包。”
前阵子她来盛唐取东西,给你买了盒桂花糕。
这句话陆淮年没说。
因为那盒桂花糕他先一步拿走了。
面对上司的审问,白特助蓦地打起十二分精神。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想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合适。
被陆淮年盯得背脊发凉,白特助只好胡言乱语:“先生,大大方方是朋友,小心翼翼试探是爱情。网上不是常有男女朋友之间有矛盾,女友把男友删掉吗?她并不是真的想删,只是闹一点小脾气,是情侣之间的小把戏。”
陆淮年没说话。
但能明显看见男人阴郁的眉宇间,浮现了些许悦色。
“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