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早已笃定了江家夫妇的罪行,若有朝臣开口替他们二人说话甚至还会被打作同党,如此,那些朝臣们即便心下觉得此事有些古怪,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而如今隋止令江家旧部之人说出真相,又拿出诸多证据做了佐证, 那些朝臣们自然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只是此事牵扯众多,隋止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甚至是连圣人死后的颜面也不?曾顾忌, 有些朝臣心下自然也免不?了担忧,认为隋止这?般举动损了圣人的颜面, 也免不?了让他自己也惹了非议。
圣人到底是隋止的父亲,有再多的过错,似乎都轮不?到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苛责。
楚国向来重孝,隋止如此做,怕是当真会令百姓不?满。
可隋止听了这?话却?道:“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既是做错了事,既然是一国君主?,便更应当承担此后果,朕这?样做并非不?孝顺,只是唯有如此才对得起当初为楚国征战多年?,又蒙冤多年?的江将军和赵将军,也才对得起天下百姓。”
隋止如此说了,那些朝臣也只能闭了嘴。
而这?一切公之于众后,百姓们自然是议论纷纷。
“如此看?来当初的江家实在无辜啊!可怜竟是落得夫妇二人双双斩首的下场……”
“谁说不?是,江将军与赵将军当年?立下了多少功绩啊,哪曾想最?终不?是死在了敌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要我说咱们前头的那位陛下也当真是……”
只说到此处,身边人便会神色慌张地做出噤声的动作来,“这?话可不?能说!”
胆子小些的人便连忙闭了嘴,不?敢当真说先皇的不?是。
可也有胆子大些的,便直言道:“咱们如今的陛下是个明君,既然都将一切真相昭告天下了,哪里还会忌讳咱们说几句前头那位陛下的不?是,再说这?事原本就是他做错了。”
这?话说出口,倒也得了不?少人的认同。
只是这?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几乎所有百姓都在议论着此事,自然也会有些想法不?同的人对隋止这?般举动很是不?认同。
其中便有不?少日日坐在茶肆酒馆品茶论事的迂腐书生。
有人道:“先皇所行之事确实有不?对之处,可即便如此,咱们如今的这?位陛下也不?当如此不?顾忌他的颜面,所谓死者为大,先皇已经驾崩,有什么事竟是连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的颜面也不?顾了呢?”
这?话自然有不?少人点头赞同,“不?错,那江家夫妇早已没了性?命,就算将一切公之于众又有何意义,陛下他全然不?顾先皇身后清誉,实在枉为人子!”
“不?错,百善孝为先,咱们这?位陛下连这?般道理都不?懂,更不?说治国安邦平天下了。”
“……”
这?些迂腐书生不?比寻常百姓,他们向来是高傲的,总觉得自个是有气节的。
平日里便多是在这?些茶肆酒馆中高谈阔论,似乎对所有朝政要事都信手拈来,那时候便不?会有什么避讳,如今谈及此事便更不?会有忌讳之处。
楚国毕竟是个看?重孝道的国家,这?般言论听起来虽然荒唐,可其实却?也得了不?少人的认同。
而隋止在决定将这?一切尽数公之于众之时,便知晓外?界定然会有不?赞同他如此行事的声音,所以即便听得那些批评之言,也只当没有听到便是。
只要他心里明白,他并不?曾做错什么,便已经足够了。
等这?桩事终于处理妥当,隋止也才寻了机会去见江奉容。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他在常宁宫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踏进了里间。
二人这?几日其实并非不?曾见过,只是诸事繁多,两人即便见了面,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便要分开,许多心底的话藏着却?也寻不?到说出口的机会。
隋止这?回过来却?是想同江奉容说明了自个的心意,也问一问她对于这?事如何想。
两人一同经历了这?样多的事,他心里头是相信江奉容对他有些感?情?的,可是否当真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却?是不?知的。
不?是觉得江奉容的性?子难以揣摩,只是感?情?一事本就难以说清。
可隋止到了常宁宫之后却?并不?曾见到江奉容,只有赵文婴一人等在里间。
赵文婴见他进来,也上前要向他行礼。
隋止连忙道:“赵将军不?比如此。”
可赵文婴却?坚持将那一礼节行完才起了身,“陛下如今身份贵重,这?礼节是必不?能少的。”
隋止还要说些什么,可赵文婴却?又道:“陛下或许不?在意这?些,可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有心之人瞧见,反而惹来祸事,如此,还不?如礼数周全些。”
“反正我在这?宫中多年?,对于这?些繁杂的礼节,也早已习惯了。”
她如此说,隋止怎么会还听不?出她话里头有另一层意思呢?
只是不?等他再作解释,赵文婴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身上,缓缓道:“只是阿容,却?不?能再吃这?样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