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赖宝松方才所言。
门口的守卫并不曾看清那两个形迹可?疑之人的面容,自?然不能断定他?们看见的便是江奉容与她身边的那个婢子。
可?赖宝松却语气笃定地说他?瞧见的便是江奉容……
到了此时,赖宝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步走向?依旧还有些六神无主的赖宝松,咬牙道:“阿弟,你说你方才在那花园中瞧见了江奉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事到如今,她自?然能看出这谢行玉对江奉容有多?么在意。
更是清楚倘若江奉容当真在赖家丢了性命,那他?们赖家,是无论如何都?撇不清楚关系了。
所以她当真从未有像此刻一般希望一个人还好好活着。
即便这个人是她曾经很是厌恶的江奉容。
赖宝松神色恍惚地看向?她,张了张嘴,却道:“我……我不知道啊。”
原本的他?说起此事时,语气是极为笃定的。
而如今瞧见了那具尸身,他?心底却也生出了怀疑的心思来。
他?当时瞧见的那人当真就是江奉容吗?
会不会只是他?看错了?
毕竟那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下,那人身上穿着的也不过是寻常婢子服制,再加之他?又饮了酒……
如此,他?自?然无法再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来。
见他?依旧是这副还不曾缓过神来的模样,赖宝瑜不由着了急,竟是直接抓住了他?的衣襟道:“阿弟,你快清醒过来!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有没有瞧见江奉容!”
她简直要疯了。
如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赖宝松的身上,而赖宝松却又依旧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这让她如何能不疯。
而赖宝松此时原本心下便已是慌乱恐惧,这会儿听得赖宝瑜的质问,心底的恐惧到了极点,竟是止不住哭了出来。
作为一个男子,如此模样当真是极为丢人的,只是赖宝松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一边哭着,一边磕磕绊绊道:“我当真不知道啊,天色那样暗,我又饮了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瞧了那人一眼,她便已经跑了,我当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江奉容……”
赖宝松说不出个肯定的答复来。
赖宝瑜浑身仿佛被卸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
而谢行玉却什么话也不曾说。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尸身抱在怀中,而后?一步步往外?间走去。
没人知晓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从闯入赖府之后?,神色一直是慌乱的无措的,似乎在恐惧着稍微晚一点点,便会失去最为珍贵的东西。
可?此时,他?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一步步出了赖府,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拦下他?。
赖宝瑜也不敢。
即便知道这将?会给赖府带来灭顶之灾,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谢行玉抱着那具尸身翻身上了马,而后?骑着马离开?了赖家。
而赖宝瑜拖着疲累的身躯看下一旁依旧有些崩溃的赖宝松,她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转眸对着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将?公子待下去休息吧。”
那些个下人都?慌忙应了声是,而后?将?浑身早已瘫软下来的赖宝松小心搀扶着离开?。
赖宝瑜却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直至天边隐约有了光亮,晨时的雾气氤氲出薄薄的凉意,她才终于觉察出倦意来。
缓缓转了身回了房间。
***
比起那日?谢行玉当街将?已经被定做许家妻的义妹抢了回来,这一日?所发生的事情显然是鲜少人知了。
毕竟赖家与江家的这一桩婚事,双方都?并不觉得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儿。
所以都?尽力将?这时往小了般。
到如今,知晓赖家公子娶妻的人可?能还多?几个,但知晓江家嫁女儿的人却几乎没有。
而谢行玉赶往赖家之时又正是赖家情况最为混乱的时候,还已经入了夜。
那日?赖家虽然来了些宾客,但不过都?是赖家的一些亲戚,没几个是在官场上任职的,就算入了官场,也不过是个微末小官而已。
怕是连见着谢行玉的机会都?没有。
又如何能在夜色暗沉之时将?他?辨认出来?
如此,这一日?的荒唐之事,自?然就鲜有人知了。
即便有一些细碎的传闻,也并未引得太多?人在意。
只是江家,赖家与谢家这一整夜,却都?已是无法安生了。
谢行玉将?那具“江奉容”的尸身带回了谢家。
一具早已被烧得面目模糊的尸身被装入了棺椁里,放置在了谢行玉的房中。
棺椁中的尸身虽然已经换上江奉容素日?会穿的衣裳样式,连头发也细心挽好,可?那张被大火烧得血肉模糊的脸却依旧会让瞧见这般景象的人觉得恶心欲吐。
但谢行玉却依旧将?这具尸身留了下来。
即便谢行玉将?这具尸身带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可?谢家的许多?下人都?瞧见了他?抱着一具尸身缓缓迈入府中的模样。
而且他?动作极为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