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而我得留在家里,和莉莉度过第一个圣诞。”
“我这辈子都不会求婚了……让这个词滚出我的世界吧。自从我和他求婚之后,我就再没谈过恋爱了——生活里不是订婚,就是结婚。”
“要谈只谈一场生死线上的旷世之恋,然后结婚。”牡鹿看起来非常骄傲,“婚姻其实很美好。”
她不置可否:“……那只大狗怎么再也没来过了?”
“大脚板说,他对于你狗毛过敏这事很伤心。”
其实西里斯笑了足足三天三夜,还不停打嗝,惹得莉莉几次想把他从餐桌上赶下去。凯瑟琳注定和他无缘,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还一门心思地追他——即便最近她攻势骤减,他还是觉得她没放弃——她不会那么快放弃一个猎物的,对吧?
她莫名其妙:“他为他的守护神伤心?我以为,他至少是养了一只小狗。”
……
圣诞舞会那夜,凯瑟琳逃离了霍格沃茨。她顺着上次参加婚礼时的密道,走到麻瓜世界。她身上没有一分可以花费的货币,只能像个穿着体面的流浪汉,在街道上闲逛,观察每一个路灯。
返回时,她双手冻得通红,揣在兜里,没打开活点地图。在墙角碰见雷古勒斯时,他们对视了一眼,他什么也没说,给她让路。她有种预感,好像事态到了这个局面,他对她再无所求了。这和一般订婚不太一样,未婚夫通常把即将冠上自己姓氏的女人视为另一件外衣,她的一举一动,也要合他心意。
回到家中,没有人能忘记夏日的不愉快,在冰天雪地里,大家只能忘记夏日的美好。圣诞树上只有红色雪球,晚餐和去年并无两样。凯瑟琳坐在高背椅上,浑身酸痛,右手臂像个钟摆,一前一后地切开牛排。
一点点血丝如软化的红糖,黏在刀刃上。她觉得有点恶心。
“明早起来,你就能看到圣诞礼物了。”
我希望布莱克家的是一封致歉函——非常抱歉,坎贝尔小姐,因为不可抗的原因,我不得不取消与你的婚约。祝你圣诞愉快!
可她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死亡的阴影缭绕着她,就在此刻,壁火熊熊燃烧,红光映在坎贝尔先生脸上。在年龄重力场中,他的整个脸颊向下垂坠,已经和新鲜血液做好了告别。
“我只希望有一样如愿的礼物,爸爸。”
“每年收到的礼物你都不喜欢——我看那些可爱的孩子们,都很用心地准备。”
是的,她想到自己那一抽屉品味堪忧的首饰。也许在他们眼中,一个胸针可以打发所有女孩。再不济,镶上一颗长生石,绝对够分量。
“有人送过我一朵水晶玫瑰,我很喜欢。”她更喜欢那个初登极乐的平安夜。
坎贝尔先生喝了一口香槟:“我送你的就没一件瞧得上?”
“我最喜欢十岁时爸爸送我那只酒杯,虽然搬来英国时打碎了。”凯瑟琳放弃了叉子上的牛排,转而喝汤。
“那个珐琅底的?”
“我喜欢装饰上的鎏金鸢尾,”她补充道,顺便也喝了一口香槟,“也喜欢那个细口的杯肚。”
他凝视着她,打量着她放在杯肚上的手指:“这么多年了,你品酒的方式仍然很糟糕。”
话题终止。
凯瑟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餐桌。她换上睡衣,锁上卧室门,确认坎贝尔先生不会再进来。在接近午夜时,她又换了一身常服,披上外袍,从窗口滑入雪地中。
她从后门离开。幽暗小径,头顶密密麻麻的松针和枯枝交缠,让她想起了梦中的阴尸,藏在暗河深处。她越走越快,最后跑出了小径,来到大道上。平安夜的彩灯和表演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些阴影。
坎贝尔家的优越的地理位置帮了大忙。她走过两个街口,来到摄政街。
西里斯靠在街头的电话亭外,手里捏着赛百味的金枪鱼三明治,过量黄油已经溢出来了。莉莉和詹姆躲在电话亭里,一人戴着一个米奇头箍。她正在教他投币使用公共电话。詹姆笨手笨脚地拨动转盘。从远处望去,金色的天使灯好像一张缩小贴图,映在电话亭泛红的玻璃上。
金色与红色。这独属于三位格兰芬多的一幕再也没能复刻。
他看见她,抖了抖肩头的雪花,挥手招呼她过去。等她走近,詹姆终于从转盘中探出头:“凯瑟琳,虽然你还没变出守护神,不过我们一致推定,一定是一只蜗牛。”
她左瞧右看,没找到卢平和彼得。
“另外两位呢?”
“呃……很不巧,正好轮到他们值班,”詹姆闪烁其词,“而我和大脚板恰好有空。”
莉莉也从电话亭里走出来,她向里探了探头,感叹道:
“走吧,去看看天使灯。我上次看,还不知道魔法是什么。”
詹姆抗议:“你上次看,明明就是我们结婚那天!”
莉莉白了詹姆一眼:“我心中的天使灯,是挂在摄政街上的。你把金字塔从埃及挪到亚特兰蒂斯,那还叫金字塔吗?”
新婚夫妻的打闹中,他们走入熙攘的摄政街。那天在教堂里,光影缭乱,她并没看得真切。今夜一切物归原位,夜幕是纯净无杂的天鹅绒,无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