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回来了!”他的气势能压倒一切。
她嘴唇翕动,声音微弱起来:“那大概是为了洗发水……”
他愈加不耐烦:“你只用过一次。”
时间拖延下去,凯瑟琳跺了跺松软的地面,几片坠落的花瓣被踩入泥土里。
微风一刻不停地流淌。
在二人上方,树冠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高大如华盖。饱满的粉蔷薇沉甸甸地压在枝头,在风中摇摇欲坠。突然,某种诡异的念头在她心中激起一圈波纹。
她抬头,直视着他。
“你怎么知道?”
西里斯后退一步,满腔气势被噎了下去。
“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只用过一次洗发水?你偷溜进我的寝室?”
因为急于否认她后半句的指控,西里斯脱口而出:“我……我闻到了。”
凯瑟琳定定地盯了他几秒,似乎在确认他精神正常。片刻后,她疑惑地开口:
“你是狗吗?”
第6章 宵禁时的罗曼史
“西里斯,你又是一天没来上课。”
被叫到名字的人嘴里包着南瓜饼,含糊地回答:“得了吧,我忙得错过了午餐和晚餐。”
“哦,大脚板,你已经对我隐瞒了一段时间了——”詹姆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你今天必须坦白,否则我就将你开除掠夺者行列。”
“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尖头叉子,好好洗洗你那被爱情的猪油糊得面目全非的头发!”
卢平边摇头边叹气,将注意力挪回到算术占卜题上。
火炉毕毕剥剥地烧着,木屑轻微的爆裂声浮荡在空中,如同无数根透明的提线,牵引纸上的数据向正确的地方奔跑。他用羽毛笔操控着提线,将破碎的信息拼凑出完整的形象。
在羊皮卷上顺利绘出结论时,詹姆刚刚结束沐浴,穿着鹿头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他熟练地用烘干咒搞定头发,此刻正顶着一个干燥的鸟窝行走。詹姆走到西里斯身边,眯起眼睛,四处打量,最终在他兜里找到熟悉的信封。
“我就知道是你拿走了!”他像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跳起来。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扔给詹姆,后者像抓蝴蝶般小心翼翼捧在手心。
“是她给我的。”
他嘴巴张成一个圈:“哇奥,你见到她了!”
卢平抬头,卷起晾干墨水的羊皮纸:“我猜是守株待兔,等到她了吧?”
西里斯不置可否:“随便你们怎么说。但你们得承认,我不仅抓住了她,揭开她伪善的羊皮,还捅破了她的谎言。”
他吞下最后一块南瓜饼,咕噜咕噜喝完一整杯牛奶,清了清嗓,准备开始自己的演讲,却发现寝室中少了一个人。
“彼得呢?”
“去打扫陈列室了,”卢平隐隐有些担忧,“但愿他不会撞上斯莱特林那群人,他们今晚又有集会。”
西里斯意有所指:“是啊,说不定我们故事的女主,现在就在那个集会上呢。”
在詹姆与卢平的催促下,他夸耀了一遍今天上午的经历。
从他是如何靠着嗅觉锁定凯瑟琳·坎贝尔,又是如何利用课程表猜到她去禁林放信的时间,最后将她在他的威逼下被迫坦白了教唆詹姆喝香水的原因——当然,他无足轻重地,隐瞒了差点被认出是阿尼马格斯的小插曲。
“她为了博取我的信任,故意编造谎言,说有一位叫马尔克斯的作家,写了本叫霍乱时期的爱情的小说,有这情节。她觉得这个情节非常浪漫,就提议让詹姆试一试……虽然我不爱看书,但我们小时候,有个老男人总来教我们认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位作家,我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用了后半天来调查这件事,证明坎贝尔一直在说谎?”卢平问道。
卢平先恢复冷静。坐在一旁的詹姆,到现在还张着嘴巴,如同一具被施了诅咒的石膏,久久沉浸在自己和一个斯莱特林通信半月的震撼中。
西里斯肯定了他的提问。
他找去图书馆,问平斯夫人。她告诉他,巫师里从未有过这样的作家。
但听到他们的对话时,一本崭新的书,从书架上跳了出来,它的声音是个刚出生的宝宝,重复了足足七遍,平斯夫人才听清它在喊什么——‘我知道这位作家!!我是麻瓜百科全书!!’他按照指示翻开它,在靠近结尾的位置,一块豆腐干大小的地方,西里斯才看到读音相近的名字: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卢平递给他一杯水,西里斯仰头咕噜咕噜地喝光了。
“这下我更渴望真相了,平斯夫人找不到更多信息,我就干脆溜出去,用我们上次开发的那条通道,后厨侧面那条——”
“我带上扫帚,从校车站台下面钻出来,沿着铁轨向前飞行了一小段距离,降落在格拉斯哥附近。我在地铁站里吃了午餐,麻瓜用奇怪的铁箱变出的炸鱼薯条,像是1978年的新潮流——没有一个人感到异样,我在街道上走着,比麻瓜还麻瓜。那可真是酷毙了!”
“得了吧,一定是因为你的鼻子翘到天上去了,才以为自己真像个麻瓜呢。